愛玲說的人,便是丁文康。
那日愛玲、景然、婉凝同去找丁文康時,恰逢文琮和貝麟在丁文康辦公樓裡聊丁文康在虹橋的那塊地的設計方案,貝麟見到他們,全然看不到家姐,急着跟婉凝搭話,“婉凝你來啦~咦,你到這裡做撒?”
愛玲跟丁文康調侃自己的弟弟,“看他,都跟人合着做生意了,還這麼不穩重。”
丁文康會心笑笑,“難得大家走在,不如一起吃個便飯。”
文琮道,“還差安東。”
愛玲又道,“平時不一定知道安東在哪裡晃蕩,但今天他一定在複旦大學。”
這日,黎安東的表姐、民國第一位女律師鄭毓繡在複旦大學有一堂轟動全城的演講,演講主題便是女性權利與社會地位的法學主張。
婉凝在國立同濟大學上課時,女教授并不多,女性演講更是少之又少,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如此鼓舞人心的女性演講,而台下的女性學生、女性聽衆之多,讓婉凝更加啧啧稱奇。
愛玲笑着對丁文康道,“聽聞鄭律師擅長離婚案件,說不定你也會麻煩她。”
丁文康哭笑不得,卻幽默道,“鄭律師是Feminist,恐怕我占不到便宜哩。”
飯局安排在紅房子西餐廳,文琮和貝麟展開了“切牛排比賽”,切得又快又好的那位優先把自己切好的那份換給婉凝,到底是受過西醫訓練的,景然卻快人一步,先把自己那份牛排并刀叉換給婉凝,婉凝瞬時臉紅得狠,攏攏額間的碎發,端起杯水喝起來。
文琮又把自己那盤與婉凝眼前這盤調換,“這盤切得細些,婉妹吃這盤罷。”
而貝麟則先叉起自己切好的牛排中的一塊,狠狠咬了一口。
安東和文康相互瞥了一眼,無奈笑笑,着實也不知道貝麟為什麼要淌這趟水。
愛玲卻及時終止了這場鬧劇,道,“今日難得大家聚得齊,主要還是要讨論一下療養院的事,近來關外來的難民多,買賣幼女的現象也多,婉凝和景然診所裡收治了兩個,但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想,丁兄這裡一定能幫上忙。”
“如今我太太的康濟院裡還有些床位,想來可以解決一些燃眉之急,愛玲你與她商量即可;再有,便是虹橋那塊地皮,我确實也有做療養院的想法,不過在建築功能規劃上,倒要仰仗文琮、貝麟二位老弟了。”
“那我和婉凝妹子便走個後門,請劉三少爺、貝小少爺給共濟院的留些位子。”
貝麟原對虹橋療養院的case沒有絲毫興趣,開會前還埋怨文琮為何一定拉他同去,不想竟有能與婉凝共事的樂事,于是癡癡地咧開嘴笑得開心。
文琮卻暗暗不爽,現在想想拉貝麟來,倒不如拉張遠東;但想想能與婉凝一起工作,卻也美滋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