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抹晚霞褪去,夜幕降臨,燃情齋内外的人仍有不少,但黎清然卻不得不先走一步了。
望塵認真道:“姐姐你放心,這裡有我在。”
蕭淮秋也是一副輕松模樣:“明天記得來就行。”他左右望了眼湊近黎清然,聲音壓低到隻有彼此能聽見:“我已經知道是誰幹得了,晚點我們系統聯系。”
黎清然眉梢輕擡,微點了下頭。
望塵的眼神帶着怨氣,微噘着嘴,不悅地看着靠得極盡的兩人。
……
丞相府。
今日黎清然很順利地就回到了閨房,沐浴完後,便坐于書案前複盤,猝不及防發生這種事,他們計劃的調整經營的事情也隻得暫時擱置。
她思索着,更偏向于是有人故意在針對青霄閣,或者說……他們。
什麼人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也要對付他們,又為什麼要對付他們?黎清然隻能想到一個。
正想進一步深入思考,靈晔突然出現,從系統空間中一躍跳到黎清然腳邊:“宿主,蕭淮秋請求連線。”
黎清然将它撈進懷裡:“連接。”
靈晔的眼中閃過一抹純白的靈光,蕭淮秋的聲音隔着距離和空間,像是21世紀的語音通話般,傳到了黎清然耳中。
“清然清然,你在嗎?”
“嗯。”
他松了口氣,激動道:“望塵這家夥太難纏了,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來跟你通信。你猜猜,這事是誰幹的?”
現在的情形,黎清然可沒心思玩鬧,她也不喜歡玩鬧,直接道:“醉香樓。”
“對對對,就是他們!蕭淮秋更激動了,唾棄道,“你太聰明了。惡心的家夥,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沒想到這次竟然玩出人命來,真是毫無底線。”
平靜下來,他終于知道了說正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抄家夥上門嗎?”
這是肯定不行的,且先不說是否能成功進門讓他們搜查證據。光說這種群流氓行為,無憑無據的,對他們影響不好,到時候就算洗清冤屈,查明真相又能如何?皇城的百姓不會再去醉香樓,也不會再去他們青霄閣。
黎清然第一時間将其否定,略一思考,找到一個辦法:“隻能動用點權力了。”
一夜過去,黎清然于朝廷早朝退後的一個時辰之後,進入了書房。
她俯身,雙手交疊于左下腹,喚了一聲:“爹。”
看到來人是她,一響嚴肅不怒自威的那張臉緩和不少:“清兒來了,找爹爹有事?”
“嗯。”黎清然點頭,走到書案前,“爹爹可知昨日青霄閣一事,那家菜式新穎獨特,對前來的顧客一視同仁,未曾想竟然也會在食材上糊弄顧客,真叫人失望。”
丞相面色沉靜,放下手中的書,緩緩道:“新起之秀,短短幾月就能超越十幾年的老招牌,若說不招恨,那必然不可能。”
黎清然不動聲色地勾起唇,微微睜大眼裝作驚訝的模樣:“爹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可這裡可是皇城,何人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行如此之事/”
丞相大人歎了聲氣,眼底氤氲着濃濃的悲痛與失望隐藏在陰影之下:“清兒還小,不懂也正常。這世道并不太平,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古往今來,人們所求不過一個‘利’字,‘權’字。皇城看似繁華,但也是罪孽最深的地方。”
黎清然沒想到黎丞相會突然會和她一個女兒家講這種深度的事,一時之間有些怔住,不知該如何回話。
皇室為了皇位、為了活着,手足相殘、六親不認皆是常事。能坐上皇位之人,誰的手上不是沾滿了鮮血?不是踩着兄弟姊妹的屍骨走上去的。
而皇宮更是一個吃人的地方,無論是為了皇位的皇子們,還是深處後宮的妃子,都不得不争,因為不争就隻有一個死字。
可她現在面臨的,不是為了活下去就必須得不擇手段的事情。而是嫉妒,是‘你憑什麼比我好’的嫉妒。
黎清然回過神,試探性地問道:“那如爹所見,是何人要置青霄閣于死地,既然他們無錯,女兒希望能有一個清白與公道。”
“那便要看,何人的受益最大。”
“醉香樓。”黎清然給出一個答案。
丞相大人摸摸胡子,贊賞地點了點頭。
“爹爹,可否由丞相府助力,讓青霄閣的人進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