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門,就見妙法正在帶着孩子們習字,身上的袈裟已經不見了,穿着一件舊舊破破不合身的衣服,妙法看見玉禅進來,起身笑着向玉禅問了好。
趙姓少女這時也出來了,喊着吃飯了。少女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了,臉上都已經青了一塊了,看見玉禅來了,臉上明顯的尴尬了一下,還是叫了玉禅一起吃了飯。
飯後,趙姓少女看了眼幫忙洗碗的妙法,扭捏地走到玉禅邊上,不好意思地問:“玉公子,你是不是住在玉蘭館?”
玉禅的臉色瞬間煞白,震驚地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扭頭看了眼妙法,問道:“誰和你說的?”
“俺爹,前幾天俺爹回來,說看見你走進玉蘭館了,還罵了妙法幾句,還搶了妙法的衣服,我本來想去幫妙法,但是......”
“但是你被你爹打了?”玉禅補上了趙姓少女的話。
“嗯,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但是起碼妙法得把我的錢還我吧。”那畢竟是自己贖身的錢。
“但是,妙法的錢都被俺爹搶走了。”
收拾完了,玉禅幫着趙姓少女又是上山砍柴,又是割豬草麥幾個銅闆,又是幫隔壁洗衣服賺點錢。妙法一直帶着孩子們在院子裡學寫字。
天色向晚,玉禅已經快直不起腰了,和他們告了辭。
“玉施主,小僧送送你吧。”妙法跟着玉禅出了門。
玉禅一直默默地走在前面,不知道怎麼開口。
“玉施主,小僧是修仙之人。你救了小僧一命,需要小僧怎麼報答你?錢财的話,小僧已經沒了,但是靈石還是有點的,可以拿去換錢。”妙法在玉禅身後開口。
玉禅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将整張臉埋到懷裡,不敢轉身看他,嗫嚅着開口道:“你,你都聽到了?”
妙法在身後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還有其他的要求,隻要不違背道義,小僧一定幫你滿足。”
玉禅慢慢轉過頭,那如同在聖人面前最虔誠的學子臉上帶着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悲傷,看着妙法站在赤紅色的晚霞中,哪怕穿着不合适的衣服,依然是清風朗月,俊美無濤。又低下頭,看到了腳下鞋子上側邊沾了一塊土,連鞋面都已經有點髒了,嗓子突然有些發澀,隻能發出個單音節“嗯”。
那天,玉禅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玉蘭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流下一滴淚,才緩過了神。他翻出c藏在床底下的小盒子,數了數裡面的錢,還差一半就能給自己贖身了,如果問妙法再要一筆錢,那自己就能離開這裡了。但是,那個時候,為什麼他沒有說出口。
那天晚上,玉禅流連在客人之中,任由客人那油膩的手在身上遊走,任由客人那肥膩的身體在身上拱動。他的長相其實在這裡很受歡迎,被人說過有種把聖賢拉下神壇的快感。
玉禅突然想起了那個和尚,哪怕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滿身污漬,還是像聖潔的蓮花,皎潔的明月,但是,哪怕明月也不會照射在溝壑裡。
玉蘭館裡醉生夢死了好幾天後,玉禅出門采買胭脂的時候,遇到了趙家獵戶家的大兒子。那人看見玉禅就直撲過來,咚一聲跪在了玉禅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哭喊道:“求你救救俺姐姐!”
玉禅好說歹說将他拉起來,扯到沒人的巷子裡,那小孩就又跪在玉禅面前,哭道:“俺爹不知道聽了誰的話,說那和尚哥哥是修仙的,一定要姐姐和和尚哥哥生小孩。俺爹給那和尚哥哥下了藥,把姐姐和他關在一起了……”
玉禅聽聞,呼吸一滞。連忙往趙家跑去。
等趕到趙家時,那趙姓獵戶又不知去了哪裡,一群小孩圍在一屋子前哭得厲害。玉禅提了一把斧頭,揮散了小孩,将那把鎖劈了,打開了門。
趙家少女見門開了,連忙跑了出去,和小孩抱哭着抱一團。玉禅見她衣服完整,就松了口氣,往屋裡看了一眼,
妙法已經渾身被汗浸濕了,衣服還算完整,面對着牆一定不動。
玉禅踏入房内,關上了門。
妙法開口,聲音喑啞,帶着瘋狂的克制,“見笑了,小僧雖是修仙之人,但前日一戰,靈力盡失,至今未愈,體力不及常人。又擔心趙家兒童的生活遲遲不肯離去,才落入現在這境地。”
玉禅緩緩脫了自己的衣服,走到妙法身邊,顫抖着雙唇開口道:“我想大師不能近女色,但是我是個男人,想來應該是沒關系吧……”然後閉上眼,慢慢将唇貼了上去,等待着被妙法推開,不想卻碰上一片粘膩的火熱。
玉禅歎息了一聲:“大師……”那如同聖人面前最虔誠弟子的臉上滿是淚水。
一室荒唐之後,玉禅抖着腿出來了。趙家少女連忙上前問道:“沒事吧?要不休息一下。”
玉禅滿臉通紅,雖然在玉蘭館裡幹過的荒唐事不少,但是門外是一群孩子,對象還是和尚,饒是玉禅都不好意思了,“我沒事,我得回去了。妙法大師在裡面睡着了。”
趙家少女滿臉關心,“你真沒事嗎?”
玉禅從懷中掏出了所有的錢塞在了趙家少女的懷裡,“這個你拿着,别被你爹發現了。孩子還小,買點好吃的吧”
趙家少女本想還他,但是玉禅扔下錢就跑了,她追了很久都沒追上,想着下次他來再還他,就先回去了。
玉禅踉跄着回了玉蘭館,就發現下面受傷了。本來就是以這個為生的,他熟練地和館主請了幾天假,館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流下一句扣錢,也同意了。
玉禅上了藥,躺在被子裡睡覺的時候,玉禧來看了他一眼:“早點斷了吧。”流下這話就走了。
玉禅趴在床上,将臉埋在枕頭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子裡飛快閃過。斷什麼斷,開始都沒有,怎麼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