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沈确和三百年前的沈确好像是兩個人,但是其他人對他的态度,就好像沈确就應該是這樣。奪舍的話,應該也沒這可能,畢竟現在的沈确已經是修仙第一人了,要壓住沈确的神魂的話,估計連夏憫估計都不行了吧。
如果不是當年她幹過的荒唐事,重金懸賞“奇變偶不變”的下聯,百年都沒人回答出下半句,她都要懷疑沈确夜穿越了,那就隻能是重生了。
宋十鸢給自己翻了個白眼,默念:“相信科學。”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哥哥的病治好,之後再想辦法。宋十鸢心道。
宋十鸢在房間裡躲到天黑,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宋姑娘,出來吃飯了。”
宋十鸢揉了揉腦子,道:“來了。”
宋十鸢打開門,外面是星河燦爛,沈确将那件清越峰的練劍服換掉了。
他站在台階之下,一身銀白色廣袖長袍,袖口領口處是用金線繡的卷草紋,星光流轉在衣服映出片片的流雲暗紋。如瀑的青絲隻是用一根玉制發簪簡單挽起,一根黑色的眼帶将他的眼睛遮住,襯得是冰肌玉骨,不染纖塵,如同月下怒放的昙花,端的是仙姿玉質,瓊枝玉樹,似那天上谪墜的仙人。
宋十鸢呼吸一窒,耳邊好像忽的響起了自己當年求着他換下那件烏漆嘛黑的清越鋒弟子服時的軟語。“阿确,你試試嘛,我找了很久的。你這麼好看,穿白色的廣袖長袍一定就和天上的仙人一樣好看。”
她放輕呼吸,慢慢走下了樓梯,仗着沈确現在看不到,一直盯着他看。
姜南把飯桌放在了甲闆上,已經将所有的飯菜放在桌子上,招呼道:“師尊,宋姑娘。”
沈确向着宋十鸢的方向伸出了手,她一時不知道他這個手的意思,但是還是在他的“注視”下,她還是鬼迷心竅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兩人一起走到了桌子邊上,坐下,沈确還摸索着将筷子遞給了她。
等到三人吃完飯,宋十鸢才恍然,收起了眼神,低下頭自嘲一笑,幫着姜南開始收拾。
宋十鸢拉着姜南在廚房用水手洗碗。
“宋姑娘,其實一個清潔咒就能洗幹淨的。”姜南看着嘩嘩浪費的靈泉水,開口道。
“哦,手洗比較幹淨。别叫我宋姑娘了,叫我阿鸢就好了。”宋十鸢完全不管,繼續洗着碗,“你今年幾歲了啊?能給沈仙君做弟子?”
“我已經虛長二十有二了,師尊說我長得像一個故人,所以才破例收我的。”
“哦哦。”宋十鸢心道,原來眼熟真不是她的錯覺,姜南那雙眼睛真的太像她之前的那雙了。“那妙法大師和玉禅就回上佛宗了?”
“道光師叔應該會把妙法大師和玉禅合葬在當年兩人合居地,好像就妙法大師的遺願,哪怕再也找不到玉禅了,妙法大師早就買下那塊地,當成他的魂歸之所了。”
“挺好的,但願下一世兩人能平安順遂吧。”
“阿鸢,你信來世?來世對我們修者來說都是假的,沒人信這個。”姜南歎道。
“我信的,既然你們相信人有魂魄,為什麼不信來世?”畢竟我能再次來到這邊,肯定帶點前世今生,宋十鸢心道。“那你師尊呢?”
“師尊他......”姜南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問道:“你說那個理解水是什麼感覺?”
套話失敗,宋十鸢心道,看着姜南那雙熟悉的眼睛,無所謂地笑了笑,“把你的手給我。”伸手抓住了姜南的手,“給我點靈力,我帶你感受什麼是水。”
感受到姜南傳來的靈力,宋十鸢将另一隻手伸到靈泉水中,一道水流就逆着向上流動,圍繞兩人轉了個圈,又回到水盆裡,然後将水化成水汽,道:“其實哪裡都有水,哪怕是在你的體力,感受到它,将它聚集起來。”
水汽在宋十鸢掌中彙集,慢慢彙集成一個水球躺在她的手掌中。姜南學着她的樣子,也慢慢在掌心中彙集起一個小水珠,驚喜地擡起亮晶晶的眼睛,帶着笑意,道:“真的耶!”
水珠越彙集越大,姜南喃喃道:“要是蕭師叔......”
宋十鸢并沒有接這個話茬,繼續道:“這個是最基礎的。如果你需要大量水,那空中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水汽,這個時候,就需要真正理解水,并且創造它......”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沈确的視線好像能透過那條黑色的眼帶緊緊盯着兩人相握的手,薄唇緊緊抿着。
姜南迅速放開手,“師、師尊,我,我們......”
“出去!”
“是。”姜南連忙離開。
“诶!”宋十鸢看着姜南逃難似的離開,自己也想悄悄溜走。
路過沈确身邊時,卻被沈确悄悄勾住了衣角。
“啊?沈仙君,有什麼事嗎?”宋十鸢顫顫巍巍開口道。
“你們?”宋十鸢看着沈确眉頭越蹙越緊。
“我們就洗個碗啊。”
“沒其他?”沈确抓緊了那個勾住的衣角,“我現在看不見。”
宋十鸢想了想,剛才全是會暴露身份的發言,隻能道:“沒其他啊。”伸手拉住自己的衣角,“我和您愛徒能發生什麼啊?”
宋十鸢看着沈确也就輕輕抓着那個衣角,但是她使了大力都沒拉出來,隻能讨好地開口:“我對您愛徒絕對沒有非分之想,能放開我嗎?我想回去休息了。”
沈确慢慢地松開手,卻還是緊縮眉頭道:“好。”
宋十鸢快步離到遠處,忍着回頭的沖動回到自己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