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無稽之談!”姜南氣憤道。
“這種類似的事,其實在凡間偶有發生,隻不過,不是用皮料,而是用動物現剝的皮。”宋十鸢輕聲道,怕似驚擾什麼。
姜南一愣,喃喃道:“那這人?”
“這人肯定修為極高,不然根本扛不下這種酷刑。”
“那他的手腳,還有眼睛呢?”姜南問道。
“他的右眼還在,那左眼眼眶裡整個空了,應該是被人剜走的。至于手腳,”宋十鸢回頭看向沈确,問道:“沈仙君,有缺手缺腳、或者隻缺一樣的修為很厲害的人嗎?”
沈确沉吟片刻,道:“西海尊者是個天殘,但是,前段時間西海尊者剛去上佛宗交流佛法,并沒有聽說他失蹤了。”
宋十鸢轉頭對姜南道:“那這人的手腳應該是被人砍斷的。”
姜南聞言,退後一步,震驚地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宋十鸢轉頭看向低頭不語,皺眉沉思的金玺羽,道:“大少爺,你怎麼知道他會金家羲閃的?”
金玺羽一驚,呆愣一會,指了指黑衣人的赤裸的腳,又脫了自己的白緞金線祥雲紋小朝靴,将自己的腳底給幾人看,解釋道:“金家人練習羲閃,凡有所成者,腳上的繭子的形狀與常人不同。”
宋十鸢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腳掌,果然如金玺羽所說,點了點頭,道:“那他确實會啊,難怪姜南抓不住他。”
姜南面色一僵,小聲道:“是我學藝不精,不如也不會……”
宋十鸢左手不自覺一抖,總感覺手腕處有異物,她轉身揮了揮手,道:“我回房休息了!”
姜南道:“他醒之後,我來叫你。”
宋十鸢轉頭問他:“你叫我幹嘛?”
“你不是有話要問嗎?”
宋十鸢茫然道:“我沒有啊,我沒啥想問的呀……啊,對了,他身上那個黑布是拿不掉了,你們别去扯了。”最後,她看了眼陰沉着臉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什麼的金玺羽,便離開了。
姜南見她毫不猶豫地出了門,轉頭看向沈确,道:“師尊,這事?”
沈确低聲道:“此事為師自有安排。”
宋十鸢出了門便直接回來自己房間,鎖好門後便取出靈石和從金玺羽拿“借”來的匕首。她将靈石含在口中,眼中白光一閃,紅繩在手腕處隐隐可見,她将削鐵如泥的匕首沿着自己皮膚滑入紅繩和皮膚之間,眼中白光大盛,右手一翻,用刀鋒挑起紅繩。
她咬牙皺眉,右手用力,青筋暴起,直到口中的靈石被吸光了靈力化成粉末,左腕處的紅繩完好無損,又慢慢隐去了。她低頭看了看被匕首割傷的手臂,她随意擦了擦血迹,轉身便去了靈舟的操控室。
幽都的令牌懸在操控台上,指引着方向。
宋十鸢細細觀察着令牌,整個令牌是木質的,上面像是兒童塗鴉般地寫了個“幽”字。靈舟朝着令牌尖端指向飛着,随着尖端指向的變化改變着飛行的方向。
她本想取出令牌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原理,沒想到沈确在外設立的結界,隻能作罷。她緩步走到甲闆,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三人應該還在黑衣人處,不由松了一口氣,趴在欄杆上思索下一步應該如何應對。
卻見遠處突兀地豎着一座高塔,似是眼熟,她連忙取出一塊靈石,含在口中,往那處望去,左手掐算着,那高塔果然是破雲坡上的降妖塔。她心中暗道:破雲峰,破雲劍,降妖塔下壓得難不成是破雲劍?沈确能将自己的本命劍壓在塔下,卻不再尋一劍?而且沈确說破雲劍是感應不到了,若是被壓在塔下,他肯定是知道去向的。
話分兩頭,宋十鸢走後沒多久,黑衣人便驚醒過來,一臉警惕地環顧四周,卻見自己被捆仙繩牢牢綁在床上。
沈确幾人的混淆面容的符紙已經摘下,黑衣人渾濁泛黃的眼睛在三人之間轉了一圈,突然笑道:“沈确小兒,好久不見!”
沈确攔住姜南,颔首道:“正是在下,敢問是哪位前輩?”
黑衣人嘶啞的喉嚨像是卡住般痛苦地發出“咔咔”聲,罵道:“都是金惜秋那個狗娘養的!”
金玺羽藏在陰影中晦暗不明的臉突然青筋暴起,摸不到自己的匕首,隻能抽出長劍,直指黑衣人眼睛,咬牙道:“你今日在辱罵我叔父一句,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黑衣人渾濁的眼睛怨毒地掃了金玺羽一圈,剛想開口罵人,便被金玺羽打算,道:“我看你這個廢人想賣魔族的血給阿鸢,該不會是魔族之人攀咬我們金家吧!”
沈确微微側頭,皺眉掃了眼金玺羽。
黑衣人大笑:“我是魔族之人?我如果是魔族之人,我就把金惜秋那個狗雜種活活咬死!”
姜南一把攔住欲一把刺死黑衣人的金玺羽,低聲勸道:“你冷靜一下,也得了解清楚事情才能動手啊!
他肯定不會是魔族的人,先不說他的身形,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就不是血紅色的!”
“那就是魔族派來的人類奸細!”
“你冷靜點,已經三百多年沒有出現過任何關于魔族的消息了!他如果真的是奸細,會躲在萬寶樓裡嗎!”
黑衣人渾濁的眼珠掃過三人,喉嚨裡發出“咔咔”聲,嘶啞道:“沈确你讓這兩個小子出去,再發心魔誓,我就隻把這事告訴你。”
姜南攔着金玺羽的手稍稍一松,回頭皺眉看了黑衣人一眼,道:“師尊,此人不可信。”
沈确道:“晚輩無意插手金家的家事,隻想知道你的魔族之血是從何得來。”
金玺羽怒道:“你就是想胡亂攀咬金家的喪家犬!”
黑衣人怒吼道:“老子才是真正的金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