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盡霞眼中見到沈确的喜悅已經褪去,她皺眉看了金玺羽一眼,笑道:“聽說金家少主被淮山君趕着跟在沈仙君身後,是真的啊。”
金玺羽蹙眉一笑,用手肘碰了碰宋十鸢道:“我最讨厭就是散修了,真有天賦,拜倒哪個宗門不行嗎?一定得自己修?”
宋十鸢皺眉,道:“這話不對。雲攬月仙師也是散修,不妨礙他驚才絕豔,又心懷天下。”
金玺羽瞪了宋十鸢一眼,盯着葉盡霞的眼睛笑道:“雲仙師哪能和一般散修一樣。”
葉盡霞皺眉,倏爾燦爛笑開,道:“世家子都像你一樣讨人厭嗎?既然如此,晚輩先走了!”
宋十鸢一愣。
沈确上前一步,攔住了葉盡霞,微微低頭道:“是本尊教導不周,還請小友見諒。”
葉盡霞驚呼:“沈仙君,萬不可。”
沈确颔首道:“小友,本尊有幾件事想請教你。”
葉盡霞抱歉行禮:“沈仙君所問之事,晚輩定是知無不答。”
“你身上的劍是哪裡取的?”
葉盡霞反手抽出長劍,甩出劍花,漆黑的劍身竟然反射出青白色的光,“此劍名叫随風。我是一個棄兒,這劍就和我一起被人扔在路邊。”
沈确問道:“可否借本尊看看嗎?”
葉盡霞猛然抓緊劍柄,探究得看向幾人,似是下了決心,點了點頭,将劍遞給沈确,道:“前輩請。”
沈确接過那把通體漆黑的長劍,劍身在空中劃過青色的光芒,發出龍鳴的嘯聲,他反手斜引,寒光閃過,劍氣從劍身引出,在海面上劃出一道巨大溝壑,引出層層巨浪。
沈确将劍還給葉盡霞,“這把劍原叫則正劍,它的主人是正劍宗的何禾。”
葉盡霞接過劍,珍惜地撫摸過劍身,看着渾身漆黑的劍身,點了點頭,低聲道:“晚輩知道,晚輩遍尋修真界,就隻想找到何仙師,想問一下何禾仙師這劍為什麼會随我扔在路邊,何仙師是否認識我父母,是否知道我父母現在身在何方。”
随風劍回鞘,紅色的劍穗在葉盡霞身後随風飄蕩,她看向驚濤未定的海面,道:“此處晚輩出海就是為了找尋何仙師當年開辟的仙島,據說何仙師會救助那些因天災、戰亂無家可歸的苦命人,将他們帶到那個仙島躲避災禍。”
明月高升,大海中波光粼粼,如繁星閃爍。
葉盡霞頓了頓,低聲道:“但是,何仙師與晚輩無緣,晚輩遍尋南海一月有餘,都沒有尋到那仙島的半點蹤迹。”
宋十鸢呆愣地看着那把通體漆黑的長劍,喃喃道:“何禾。”
“葉仙友,我知道那個仙島在哪裡。”宋十鸢道。
葉盡霞眼神一亮,喜道:“真的嗎?這位仙友可以帶我去嗎?”
宋十鸢點了點頭,道:“我可以帶你去,但是我有個條件。”
“但說無妨。”
“我不知道何禾在不在那個仙島上,如果她在,那你就當沒有這件事,如果她不在,你如果見到何禾了,麻煩知會我一聲。”沈确将兩個玉簡遞給宋十鸢,她便将其中一個玉簡轉交給葉盡霞。
葉盡霞接過,點了點頭。
“你見到何禾後,她若安好,不需要和她講任何關于我的事;她若遇上困難了,麻煩你告訴我。”
“好。”
孤月高懸海上,銀色稀碎的光鋪滿海綿。海邊的篝火噼叭作響,邊上的烤魚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宋十鸢拿着串魚的木棍,口中含着一塊靈石,滿意地看着面前剛畫的巨大法陣,順手就将木棍往一側一扔,便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鋒在月光下閃着寒光。
她反手劃開左手手掌,夜色下漆黑的血液便滴在了法陣上,眼中白光閃過,口中的靈石飛快變成粉末。她向着海面吹出一口氣,一陣風在她身上生起,往海面刮去。海面靜默一瞬,似乎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沈确接過她的左手,幫她止了血。
宋十鸢掏出一面小鏡子,默念:“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小鏡子裡射出一條光束遙遙射向海面的南面,“好了,往那走就能找到那個仙島。等我們到了,我再重塑這個結界就好了。”
葉盡霞眼見她完成一切,皺眉問道:“這就好了嗎?”
“對。當時,何禾姐姐也和我探讨了這個結界,所以我才會知道。”
“仙友師承何處,晚輩從未聽聞過仙友的名諱。”
宋十鸢一愣,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金玺羽抱胸,戲谑笑道:“她和你一樣,也是散修,你看看你和她的差距。”
還沒等葉盡霞有所反應,宋十鸢就已經含上了一塊靈石。一陣靈力刺激就打在金玺羽背上。
金玺羽皺眉回頭看宋十鸢,不滿道:“你幹什麼?”
宋十鸢一把扯過金玺羽,拉着他走到避光處,低聲道:“你在幹什麼?你如果喜歡葉盡霞,就好好說話!你這樣,隻會把人家姑娘越推越遠!”
金玺羽眼中閃過震驚,面色紅暈乍現,急忙道:“你在說什麼!”
“你都快開屏了!你看姜南就能和葉盡霞好好說話。我不是要你學姜南,但是你起碼得學會尊重别人!”
金玺羽皺眉回望姜南和葉盡霞,沉默不語。
沈确走到兩人身後,沉聲道:“阿鸢,你左手是不是又滲血了?”
宋十鸢低頭看了看左手,白色的紗布中已經滲出黑紅色的血,她擡頭看了金玺羽一眼,無奈道:“惡語傷人心。”又躲開沈确伸過來的手,對沈确道:“沈仙君,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