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過來!不然我開槍了!”那男人沖着巷子口大喊着,聲音裡隐隐帶了幾分崩潰感。
哦,原來是把槍啊!這麼說,他是劫匪呀。
況天涯半點不慌,甚至還有心情轉頭看了一眼那黑峻峻的槍口。
隻是一瞬,她忽而鼻子微動,又猛地轉頭,驚喜地看向了巷子口,瞧着那黑墨鏡!黑皮衣!手上兩把槍都沒拿的人,一聲“爸爸”差點脫口而出!
好在,她還知道現在明顯不是認親的時候。
尤其是在看到迎面追來的況天佑,在劫匪連續喊了幾聲“别過來”之後,真的停下了腳步時,況天涯那亂飄的思緒終于回籠,準備想想用哪種低調的辦法來掙脫身後的劫匪。
可,她這才剛起了念頭,耳旁便冷不丁地傳來了一陣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慘叫聲瞬間響起,又在況天涯下意識躲了一下後戛然而止!
耳邊清靜下來的況天涯忙回身看去,一眼便看到墨衍目光冰冷地看着昏迷在地的劫匪!而那倒在地上的人,拿槍的手小臂彎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叫人一看便知,他這手定然已被折斷!
況天涯愣愣地看了看墨衍,又低頭瞧了瞧地上的劫匪,最後才又擡頭對着墨衍訝然道:“你掐碎了他的胳膊啊?”
墨衍聽得況天涯的問話,周身冷意瞬間消融,擡頭看她時一臉的無辜,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不慣他用槍指着你,所以想讓他拿開而已。誰知道他的骨頭這麼脆。不過你放心,他後頸那一下我沒用力,他的脖子肯定不會斷的。”
墨衍說着,還露出了一絲笑容來,看得況天涯欲言又止。
她總覺得墨衍這話就是糊弄自己。可偏偏,她既沒證據,又明白對方的初衷就是保護自己。不管過程如何,她都不應該也做不到去指責對方。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别扭。幾乎是下意識的,況天涯回頭看向了況天佑,習慣性地想要向自家爸爸求助。
而被望着的況天佑明面上是一副警惕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心情複雜,隻覺得況天涯和墨衍兩人充滿了古怪。
他能猜得出來,剛剛才掐碎别人胳膊的墨衍一定不是普通人!可他卻猜不出來,站在那裡衣着的況天涯會是什麼人!
為何他會覺得對方有點親切?為何面對着她,自己似乎升不起任何敵意?
懷着這樣的困惑,況天佑對上了況天涯的視線。在他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他便已擡腳走近——隻因,他莫名地感覺到,面前這個陌生的小姑娘,正在向他求助。
不過也對,我本來就是香港警察,她遇上問題向我求助也正常……
況天佑心思雜亂,明面上卻異常沉穩地走到了況天涯的面前,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剛道了一個“香”字,況天涯已然笑眯了眼,一聲“爸爸”響亮無比,令況天佑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喉嚨口!
“……你說什麼?”況天佑遲疑了一下,沒忍住摘下了墨鏡,将自己那充滿疑惑的眼睛展現在況天涯和墨衍的面前。
“我說,我是來找你的,爸爸!”況天涯因他這反應更開心了。
對于她來說,隻要對方沒有第一時間便否認,那便是一個好的開頭了!
況天佑定定地看了況天涯幾眼。見她不僅話說得笃定,人也确實很像帶着找到親人的欣喜,他刹那間動搖了一下,默默地回想了一瞬自己過去的九十八年,确認自己真的不可能有個女兒後,才試探性道:“不好意思,你……有沒有可能是認錯了人?”
況天佑這話說得很是柔和。
若是尋常,這自是不可能這樣。可看着況天涯,不知道為何,況天佑隐隐有種不想看她傷心難過的感覺,以至于出口的話都不知不覺地委婉起來。
“當然不會啦,爸爸!”況天涯一笑,也知這麼無憑無據的一句話,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于是她想了想又道:“爸爸,其實我是從未來回來的。不過,這事說起來太長,不如你先做完你的工作,我再慢慢講給你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