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玲這算不上威脅的威脅，對況天涯來說相當管用。

隻是，哪怕是留在了靈靈堂沒有跟上，況天涯心裡頭還是放心不下馬小玲。

最終，在盯着關上的房門看了一會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馬丹娜的畫像，轉身到了畫像前，給曾姑婆上了香，才回屋拿了換洗的衣物，又入了浴室開了水，才在嘩啦啦的水流聲中撥通了況天佑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況天佑最初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現在已經不早了，而且他們與況天涯才剛分開不久。能讓她在回去之後還特意打電話過來的事，怎麼想都不可能會是小事。

直到況天涯将馬小玲神情嚴肅匆匆出門的事給給說完了，他那擔憂裡才染上了一絲迷茫。

況天涯的意思他懂。甚至若是換成他在馬小玲身邊，他必然會跟着一起出門。

可如今這三更半夜的，況天涯知道對方是為了羅開平的事而出門，卻連對方的目的地是哪兒都不知道。他便是想幫她一把，說不定等他找到人，她也已經把要做的事都做完了。

況天佑有些為難，腦海中卻已開始推測馬小玲可能會去的地方，口中更是果斷應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現在就去幫你媽媽。現在很晚了，你先去睡覺知道嗎？”

“我知道了，爸爸晚安。”況天涯那聲音明顯輕松了不少，道完别，在況天佑回了句“晚安”後便挂了電話。

而況天佑挂了電話又默默地想了想，還估算了一下從靈靈堂那邊到嘉嘉大廈需要的時間，這才拿起了外套出了門，直奔嘉嘉大廈大門邊，随意選了個被陰影籠罩着，不容易讓人瞧見有人傻站着的角落站好，開始等待起來。

因為是掐着時間下的樓，況天佑并未等太久便看到了馬小玲的小紅車。

他不知不覺地露出了笑容，眼睛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馬小玲，人已經往旁邊走了幾步，好自己身處燈光之下，也異常顯眼地出現在了馬小玲的視野範圍之内。

關好車門的馬小玲一回頭便看到了含笑望着自己的況天佑。她的腳步瞬間一頓，而後才若無其事地走向了況天佑，随口問道：“你等人嗎？”

“是呀，在等你。”況天佑話還未出口，笑音便先洩了出來。

“等我？你怎麼知道我要過來？”馬小玲詫異了，這短短一瞬間，還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的。

況天佑看着她笑意更濃，道：“你忘了我是香港警察了嗎？你的小徒弟打電話給我，說你遇上了麻煩事，大半夜的還急忙出門，多半是跟阿平有關的事，叫我一定要幫你的忙。我想，既然是跟阿平有關，那你要麼會來這裡，要麼會去找求叔。”

馬小玲困惑盡消，想到況天涯這折中的做法，不禁輕笑出聲，也不在意況天佑等在這裡了，邊往裡走去，邊道：“走吧，我需要檢查一下嘉嘉大廈。”

況天佑跟上。

一開始談論正事，他便不自覺地嚴肅了幾分，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我朋友說，阿平可能變成惡修羅。我現在需要确定這裡有沒有惡修羅即将出現的特征。如果有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馬小玲解釋着，拿出了靈動儀，低頭查看周圍陰氣的變化，與況天佑一起走進了嘉嘉大廈。

下一刻，她的腳步一頓，就這麼停在了信箱前頭，擡頭看到了古叔掃出了一堆死蟑螂！

況天佑見她停下也沒多想，隻以為這些蟑螂有問題，便也跟着停在了信箱前，隻是轉頭看向了地上的死蟑螂。

馬小玲隻瞥了那堆死蟑螂一眼，便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古叔，合上了靈動儀，身體略微緊繃，問道：“古叔，你記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麼多……死蟑螂的？”

馬小玲這異樣并不明顯，古叔全然不曾察覺，隻顧着回答她的問題。

倒是站在她身旁的況天佑敏銳地察覺到她那略顯緊張的姿勢，以及話裡那微妙的停頓。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她，見她除了嚴肅了一點外并無其他異樣，還以為是自己的感覺出錯了。

卻沒想到，當向古叔問完了話後，馬小玲轉身走向電梯時，竟是明顯刻意遠着那堆死蟑螂！

況天佑瞬間一怔，不期然地想到了某種可能，驚訝的情緒瞬間在心中擴散了開來。

但是，可能嗎？

絲絲笑意已經漫上了嘴角，可況天佑對自己這猜測卻還抱有懷疑，總覺得這猜測離譜了點。

但，不管心中是否懷疑，在跟着馬小玲一起等電梯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站在了她的右手邊，将她與那堆死蟑螂隔開了。

一旁掃地的古叔對他們的舉動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