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另一份記憶，這種獨特的經驗非常人所能有。

況天佑提起這神奇的感覺來，自己也是頗覺稀罕。而馬小玲卻是在了解過後，又不期然地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問道：“我記得……你是知道馬靈兒收回馬家祖訓這事的？”

況天佑回神，一時之間猜不透馬小玲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于是隻是點了下頭，并未應話。

“那之後呢？”馬小玲難掩好奇，尤其是一想到這次的事若是成功了，那她們馬家便真的不用再受祖訓的束縛和困擾了，她便止不住心生好奇與期待。

“之後……我們算是消滅了将臣，這世間再沒有僵屍王。”況天佑的話在嘴裡轉了幾圈，出口時終究還是選擇了這委婉的說法。

反正，真論起來，當初那一戰過後，将臣應當也是回了盤古聖地。隻要不在這世間，跟被消滅了也差不多了。

“我們連将臣都消滅了？！”馬小玲驚喜過頭有點難以置信，等到況天佑遲疑着點頭以示肯定，她才終于笑了出來，期待滿滿地樂道：“這麼說來，以後我豈不是真的有希望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況天佑瞬間一默，看着她那歡喜的樣子，隻略微遲疑，便決定照實說道：“如果你說的是我在記憶中看到的，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在跟将臣打了一架之後，基本上隻剩一口氣。”

“後來，我們就被盤古族人接到盤古聖地，直到瑤池聖母散播病毒，我們才又回到這個世界。但是，我想，在盤古聖地的日子，應該算不上是普通人的生活。”

況天佑想起了記憶裡的那段日子，整個人都不自覺地放松了下來，嘴邊笑容雖淺，卻給一種十分愉悅的感覺。

真要論起來，在盤古聖地的那段日子，也确實是他過得最為輕松惬意的日子。

不需要掩飾自己的僵屍身份，也不需要想方設法去找過期血或死人血。周圍的盤古族人友善又祥和，周圍的環境舒适又漂亮。身邊還有自己心愛的姑娘，兩人不用再為了什麼事去奔波拼命，不用再拼命地忍下那滴眼淚……

想起那段時光，況天佑哪怕沒有接受這段記憶裡的情緒，也依舊覺得心中炙熱，不自覺地擡眼看向馬小玲，意外地發現，她瞧上去有些失望。

況天佑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對方有此反應的原因，連忙又道：“不過，那隻是以前。現在我是銀眼僵屍，跟将臣打起來的話，我想應該不至于兩敗俱傷的。”

他本是想要安慰一下馬小玲，好歹讓她不至于覺得前途一片黑暗。可說到後頭，反倒是他自己心中動搖了。

他看得出來，記憶中與将臣的那一戰，對方留手了。這也就意味着，當時哪怕他變成了紅眼，若是生死相搏，他大概率會是死的那一個。

而現在，雖然墨衍親口确認過，銀眼僵屍實力在紅眼之上，可從未有機會出全力的況天佑，其實也無法确認自己的實力。是以，真交起手來，他還真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打不打得赢對方。

況天佑這頭沉默，馬小玲卻是沒忍住看了他一眼，既有些驚訝他竟這般理所當然地要幫忙對付将臣，又為他的毫不猶豫而心生歡喜。

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忍不住笑意，馬小玲偏開頭，深呼吸試圖壓下笑意，語氣輕松，道：“算了，反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到将臣，現在想這些早了點。而且，身為馬家最後一代傳人，本來就注定了不可能過普通人的生活，想太多也隻會是自尋煩惱而已。”

她一番話似是說得輕松，可在正看着她的況天佑看來又飽含怅然，令他心中那本已有些冷靜下來的炙熱感瞬間又燃了起來，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哄她開心！

某個念頭就在此刻悄然而生，他脫口而出便是一句：“那倒不一定！”

馬小玲轉頭看他，眼中帶着困惑，不太确定他指的是哪件事不一定。

況天佑在她看向自己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将話說出了口。

他停頓了一秒，便又帶着壓制不下去的歡喜與期待看着馬小玲，笑道：“隻是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已。走，我請你吃飯。”

說着，況天佑便站起身來。可馬小玲卻沒動，反而滿頭霧水地看着他，不解道：“為什麼無端端請我吃飯？”

“因為要過普通人的生活。走吧，現在正好是午飯時間，普通人當然要按時吃飯的。”況天佑說着，見馬小玲似乎還是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幹脆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馬小玲被這麼一拉自是起了身，邁了兩步便已站穩跟上了況天佑的腳步，剛想問他要去哪裡，便見他用空着的手将單肩小背包遞了過來，道：“你的包。順便車鑰匙給我。”

馬小玲接過小背包看着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也就沒有照他的意思去拿車鑰匙，而是道：“我開不也一樣？你打算去哪裡？”

況天佑沒去反駁她的話，隻是颔首笑道：“你說得沒錯。但是，你好像剛喝了酒。我雖然不是交警，但也是個香港警察。你當着我的面酒駕好像不太好哦。”

已經完全忘了這一茬的馬小玲一滞。

況天佑含笑看着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一副讨要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