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利和詩雅的故事很長,可說起來,又很短。尤其是當它從當事人的口中被說出來的時候,更是帶了種别樣的悲傷。
“或許,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放任自己靠近對方,他忘記了自己是一隻僵屍,也導緻了最後悲劇的發生。”
萊利的聲音低沉,每當想起這事,他的悔恨便會濃上幾分,心中既想贖罪,卻又茫然地不知道應該如何做。甚至連以死謝罪的想法,都遭到過拒絕。
不過,這次應該會不一樣了……
想到自己可以贖罪,萊利從情緒中回神,帶着些許希望看向了馬小玲他們,又在瞬間愣住了。
隻因,他們的反應,似乎跟自己所預料的不太一樣。
隻見馬小玲和況天佑正看着彼此,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面上帶着淺淡卻明顯透着愉悅的笑容。
王珍珍略微出着神,瞧上去似高興又似帶着幾分傷感。
剩下的況天涯幾人瞅瞅這個瞄瞄那個,那神情竟似有些感慨。
“愛不愛一個人,跟他是不是僵屍根本就沒關系。他錯的地方,不是他不應該去愛别人,而是不應該瞞着那個女孩,自己是一隻僵屍的事。”王珍珍有所感,一番話脫口而出。
直到言罷,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面對的僵屍可不是馬小玲他們,她頓時又尴尬一笑,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道:“不好意思,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事。”
萊利瞧上去有些恍惚,一時之間并沒有應王珍珍的話。
馬小玲瞥了萊利一眼,見他不像是準備動手的樣子,才對着王珍珍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很明顯,故事裡的那隻僵屍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沒有勇氣去彌補錯誤。”
“我有!”回過神的萊利這次應得果斷,沒再放任自己去思考那些隻存在于假設的事,而是收斂心神,不甚明顯地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道:“各位,其實我今天……”
那想要讓馬小玲收了自己的話還未出口,一陣輕微的響聲突兀出現!
那聲音很輕,輕得人一不留神便會忽略過去。可同時又很明顯,明顯到萊利的話還未說完,便與況天涯他們一樣,齊齊轉頭看向了餐廳的大門。
下一刻,況天涯幾人還未反應過來那聲響是怎麼回事,萊利已經風一般地跑了出去!
剩下的幾人隻愣了一下,便紛紛起身緊追着萊利到了走廊上,瞧見了神情複雜,似喜似憂的萊利,以及站在他不遠處,穿着一件黑鬥篷,手裡還拿着一個燭台的黑袍人。
萊利聽到他們追上來的動靜,下意識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憂慮之色瞬間濃了幾分,又望向了那黑袍人,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最終開口,卻隻剩“詩雅”兩個字。
詩雅拿着燭台往前走來,直到停在了萊利面前,才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将一直隐藏在黑暗中面容露了出來。
“好熱鬧呀。萊利,家裡來了這麼多人,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詩雅望着萊利,一番話似有抱怨,面上的笑容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叫人不由自主心生警惕。
萊利已是許久沒有見過詩雅了。
方才瞧見人,他隻覺欣喜又愧疚。直到此刻詩雅提起了馬小玲他們,他才猛地想起,馬小玲可是天師來着!
萊利瞬間有些緊張,擔心詩雅會受到傷害。正要開口糊弄幾句,趕緊将詩雅和馬小玲他們分隔開來,詩雅卻已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了他的胳膊,笑看向況天涯他們,道:“你還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萊利瞬間一默,轉頭與詩雅對上了視線。隻一眼便明白,她本就來者不善,自是不可能如自己所願的。
萊利心中一歎,内疚自責之感更濃,卻是沒再想辦法隔開詩雅與馬小玲他們,而是帶了幾分隐晦提醒,給詩雅介紹道:“這位是驅魔龍族馬氏一家的傳人,馬小玲。他們是……”
一一介紹而過,除了最初那句“驅魔龍族”,萊利并未強調其他人的身份。最後給況天涯他們介紹詩雅之時,更是隻剩一句“這是我的未婚妻,詩雅”。
詩雅對他這隐晦的強調似是毫無所覺,看向況天涯他們,笑容很甜,卻又甜得帶了幾分古怪感,道:“你們好。萊利平時很少交朋友的,今天能見到你們這麼多人,真是難得。”
況天涯瞥了眼整個人明顯比一開始緊張了幾分的萊利,想想馬家跟他的恩怨,以及曾經出現的結局,她不禁有些感慨,道:“是挺難得的,隻要慢上一天就見不到了。”
詩雅本沒在意她這話,隻覺她此言應是在指他們這一群人明天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