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們都才22啊啊啊啊啊啊啊!四舍五入不就是同齡人——沈清還是年底的。眉眼、氣質、還有談吐語氣,為什麼上天給了她這麼多卻不能分我等常人一點。該死,幸好我是直女。
楊默第一次覺得這頓白食不如不吃,她惡狠狠剜了沈清一眼——這也不是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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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食陸續被送上來。
杜然深注視服務生将盤碟推到各人面前,總擡眼輕輕道一聲謝。沈清便也瞥她一眼,随上半句麻煩了。
楊默倒沒有這麼有禮貌的習慣。她坐在一旁大嚼西蘭花,看兩人慢吞吞将肉排切作一口大小,叉起轉彎再,優雅得讓大咧咧慣了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身為朋友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同沈清一道吃過西餐,沈清也一向是這樣斯文的吃相。可如今在此有了杜然深相襯,卻叫人越看越覺得兩人神似。
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對鏡像,雙雙倒映在壓了紅白格桌布的玻璃台面上。
她努力壓下想追尋自由的嘴角,又莫名發現嘴裡的芝麻菜都慷慨附贈了幾分甜味。
笑就笑吧。月色就該當配白雪嘛,好嗑愛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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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作家?”看來這小姑娘家中倒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算不上,平時沒事幹寫着玩的。運氣好還有幾個人願意看,能收幾個破稿費請朋友搓一頓。”沈清說着說着壓低語氣,掃身邊低頭裝傻的人一眼。
轉頭,卻對上半抹雪色裡埋藏的好奇,善解人意地接上:“寫的不過是些志怪的破爛野史,别的不會寫也寫不出來。”
野史?
杜然深想象不出來對面正襟危坐的沈清能寫出怎樣的故事。想開口問,又說服不了自己忽視對方口氣中的尴尬。隻好又切一叉肉,留白接下來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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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沒一句。沒點酒的三人也就着檸檬水品透了夏夜,隻是各自心裡糾葛。
飯後沈清掃碼付賬,楊默随手拍上杜然深的肩,問一句怎麼回去。
“學校很近走回去?晚上了,天又這麼熱,不成不成。诶沈清,你今天不是騎你那破單車來的吧,順路捎她回去呗。”
沈清瞪她一眼,揚一揚手上鑰匙串算是默認。
楊默搶着鑽進後座,包丢在一邊加上座位上幾個靠墊,将不很寬敞的空間占了個七八分。
杜然深掃半眼後座,再掃半眼得意着踞坐其間的人,淡淡拉開副駕車門,向沈清笑笑。
“水大……女生宿舍還是在東門吧。那我先送楊默回去再兜你過去。”
後視鏡裡後座的人攀上駕駛位靠背,挑挑眉。
還在?
杜然深皺皺眉,還是淡淡地坐着,目光卻悄悄掃過沈清的手,頸間銀鍊青玉,再到唇角,眼眉,不再紅得漂亮的耳垂,最後不經意撞上一雙回望的眼,一驚。
到家樓下了,後座被禁言的人下車也沒忘記揮揮手丢回一個眼神。
沈清不耐煩地點點頭,總算送走一尊菩薩。
還有一尊呢?這下倒是不再偷偷盯着自己看了。
可惜窗外太亮看不清表情,隻留下一圓束發的昏暗剪影。
她在想什麼呢?
車開得不快,街邊有飯後散步的一對一對,或平淡或熱烈地提着西瓜或是玫瑰。
月還未滿。
杜然深低頭按亮手機屏幕,8.29,七夕,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