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轉身關上家門,看一眼手機,杜然深應該還沒回到宿舍。
她換了短睡褲,坐在沙發前地上等消息。
杜然深,杜然深。沈清這幾天有一點點相信緣分了。
她仰頭靠在坐墊上,怔愣着盯着天花闆入神,好像還能聞到一點若有若無的酒味,帶着花香和隐約橘子酸甜暈入夜裡。可能是剛才喝的時候沾到發絲上了吧。
杜然深在她回消息時偷偷點了酒,于是有一瓶雷司令并兩隻高腳杯被擺到桌上。小姑娘給她斟了半杯,說該慶祝她拿到獎學金,還有……
是醉了嗎,還是杜然深本來就沒把話說完?
沈清不确定。隻記得碰杯後收回時她隔着淺金色酒液看小姑娘眉眼,雪色在酒和杯子裡一晃一晃的,漂亮極了。還有,杜然深打趣她臉紅紅的,說沈清姐姐這樣,很可愛。
沈清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不然為什麼滿腦子都是杜然深呢?
.
手機屏幕亮了,沈清忙撿起來。
是媽媽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想一想,打開免提。
“小清,在家呀。最近怎麼沒聽到你的消息了呀,工作很忙嗎?”
沈清掰着手指想一想,的确一周多沒給家裡打電話了。但倒也沒在忙,隻是……
隻是,遇到了個小姑娘,小姑娘在追你女兒。
這不該說。櫃門還是捂着點好,至少循序漸進試探一下。
“沒,上周末出去玩認識了個新朋友。”
“哦那是好事情啊,男生女生呀。多和人家玩玩哈,你就是性子太孤了一天天也沒幾個朋友,就那個楊默還能談到一起去。隻是她也太沒個人樣了,算了算了。”
“媽媽,别天天在背後蛐蛐人家,她人挺好的。”
“好好好……”
聊天框裡彈出消息,杜然深到宿舍了。沈清笑笑回複,22:03。
太晚了,早知道就不讓她跑這麼遠來找自己了。說給她打車又不願意,非吵着要自己轉三趟地鐵回去。
或者,以後索性帶她回來……第二天周六,家裡客房也還空着。
沈清的思緒圍着屋裡夜色轉過一圈,又一圈。夏夜暖暖地投進一點點月光,從半掩着的窗簾旁溜進來洗清它們,反叫沈清一激靈,發現自己冒昧過頭了。
“清清?”電話那頭聽這邊半天沒了動靜,以為是沈清又不愛聽了:“不早了,媽媽先挂了哦。有空回來吃飯,你爸爸說前些天說你肯定想他做的豉油雞了……”
“好,我回去就提前和你們說。你也早點休息别熬夜刷劇了,晚安。”
電話挂斷,杜然深也沒再發來消息,可能是趕着洗漱去了。
沈清起身拉開窗簾,樓下賣西瓜的小販還沒收攤,有一對母女拍拍西瓜,指點着讓攤主切成兩半。她心念一動,放大拍下來發給媽媽:
“現在一個人西瓜也吃得少了。”
對面很快回過來一張圖片:挖了一半的半隻西瓜、鴨爪、七喜和電視裡的古偶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