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維聽完,忍不住狠狠照着狄炎秋最脆弱的部位按去——這種天生肌肉含量高的男人跟天生吃不胖的女人一樣讨人厭。
“看來需要去健身了。”
狄炎秋被按得直接叫出了聲,那動靜很是激烈,搞得慕維條件反射般瞬間捂住了他的嘴。
正好下樓喝水的師甯就看到了這樣一幕:狄炎秋沒穿上衣趴在沙發上,慕維趴在狄炎秋身上,從背後捂住狄炎秋的嘴。
“你們在幹什麼!”師甯尖叫。
慕維想起中午班藍的斷言,惡劣一笑,極其暧昧地順着狄炎秋的後背往下摸,猛抓了一把他的屁股,對師甯壞笑:“你說呢。”
師甯氣得跳腳,過來拉扯慕維。慕維被他拽得差點從沙發上栽頭摔下來。
但無論他倆怎麼折騰,狄炎秋都躺在那一動不動,跟死了似的。
眼看師甯急眼了,慕維目的達到,笑得前仰後合地上樓去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态,大概有一部分是想報複師甯總針對他,另一部分,他想看看狄炎秋的反應。
狄炎秋不可能不知道師甯喜歡自己,但他依然把師甯帶在身邊,要麼是渣男,利用人家的好感為自己辦事,要麼就是爛好人,不忍心遠離他讓他傷心。
至于狄炎秋到底是什麼想法,他猜不出來,他越接觸狄炎秋,越覺得這個人猜不透。
勘景結束後,各部門進入了分頭籌備的階段:
慕維根據場景畫出每個分鏡的故事闆。
吳佳佳和老七負責定妝照,忙得都出殘影了。
牛頓負責再次确認每一場的拍攝地點和方案。
班藍負責道具,順帶連某些奇怪的服裝都一起負責了。
所有的部門都要随時跟慕維同步進度确認方案,别人還能休息,慕維幾乎是連軸轉的狀态。
還好,籌備進行得算順利,半個月不到,演員到位,計劃到位,道具到位,布景到位,人員到位,接下來,是開機前最後一個關鍵步驟,劇本圍讀。
劇本圍讀并不是大家坐下來把劇本讀一遍,而是導演,主演,編劇,制片,統籌,美術,攝影,服化,casting全部參加的,按劇本順序一場一場的把戲過一遍,每個部門提出自己的問題,現場進行讨論和解決,最終按照劇本圍讀的反饋進行劇本修改和籌備調整。
這圍讀算要了牛頓的老命了,他英語太差,一大半内容聽不懂,還是老七仗義,在旁邊一字不漏的給他當翻譯。
為啥圍讀采用英語?因為在場的有中文人,法語人,英語人,和各小語種人,沒辦法統一,其中,中英法又都是國際官方語言,最終隻能選個使用最廣泛的語種,英語。
但到了下午,圍讀就改成了中法英三語了,主語言為中文。
為什麼變了呢,首先,大部分人的英語水平都不足以進行這麼專業的交流。其次主創都是中國人,說着說着,這會議就變成了中文為主導,再由狄炎秋翻譯成英語和法語給其他人員。
一天下來,狄炎秋嗓子都冒煙了,喝水喝了一大桶,去廁所都跑出了一萬多步。
圍讀整整進行了兩天半才結束,慕維按照各部門反饋的問題和意見,花了一整天時間,把劇本通改了一遍,把終稿打印裝訂成冊,發了下去。
看着眼前裝訂好的厚厚的A4劇本,狄炎秋很是興奮,這籌備階段結束,正式拍攝總算是要開始了。
“咱們開機不需要個儀式嗎?燒香祈福給攝影機蓋個紅布什麼的?”狄炎秋問慕維。
劇組大概是中國最封建的地方了——開機要算黃道吉日拜神;工作人員等級制度森嚴,不可僭越;靠師徒傳承制,和圈子抱團,而不是人才招聘;女人不能坐器材箱;導演是皇帝,擁有不可撼動的絕對權威,現場罵街根本不算職場霸淩。
其實原本我們的人民劇組也是很革命很平等的,但自從被香港的劇組糟粕文化污染後,就越來越半殖民地半封建了。
“算了吧,讓國産神仙不遠萬裡出差來操心咱們這些事不太好。而且,拍這種片也不好給神仙們知道。”慕維一臉抗拒,生怕天打雷劈。
“怕什麼?神仙也不是那啥總局,不管尺度問題的。”狄炎秋一臉深思熟慮。
慕維聽到狄炎秋的話,哭笑不得。
最終,開機儀式并沒舉辦,主要是倆無神論者逼迫一幫信上帝信耶稣的老外燒香拜中國神這個行為本身太朋克了,怕傳出去丢人。
但,開機前夜,慕維半夜睡不着去陽台上抽煙時,竟然看到了狄炎秋站在院子裡,拿着三炷香對着月亮念念有詞。
正式拍攝當天,慕維和狄炎秋早早到了Studio。
慕維看着化妝間唯一一個正在化妝的演員,看了看表,有點煩躁:“這幫演員怎麼回事兒啊?都早通知一個小時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到?”
“明天的通告單必須給演員的到達時間再提前半小時。”洞悉人性的資本家狄炎秋咬牙切齒。
沒一會兒,師甯出現了,手裡還拿着兩杯咖啡。
“你出去看看演員到了沒?”狄炎秋對師甯下達指令。
師甯“哦”了一聲,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了狄炎秋後,轉身走了,走時還不忘丢給慕維一個白眼。
慕維看着師甯的背影,歎了口氣——自己這都什麼工作環境?還要承受莫名其妙的飛醋,還是男人的飛醋。
狄炎秋直接把自己那杯咖啡遞給了慕維,“喝我的。”并安慰他,“别理他,狗脾氣。”
慕維當然不會跟師甯計較,反正電影拍完就一拍兩散,永不相見了。
“咱們先布光吧。”慕維跟老七交代。
倆人正在商量怎麼打光,師甯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他邊跑還邊喊:“哥,出事了。”
“說。”
“外面來了一群人,舉着牌子,好像在反對什麼。全都沒穿衣服!”師甯努力描述着那不可思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