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妤突然撫琴,奏出《清商調》,音波震碎西側牆壁,露出藏在夾層中的青銅匣。匣面,陰刻的九宮鎖,卻需要兩人同時滴血——白洛妤與連茉霏對視一眼,同時劃破指尖。
"喀嗒"一聲,鎖芯彈出半塊虎符。
白洛妤将虎符,對着月光轉動,符身顯影出太子印鑒。連茉霏突然奪過虎符,按在賬簿官印處,兩者拼合成完整的北境布防圖。
寅時的更鼓,穿透霧氣,梁哲瀚按住血流如注的左臂。
他們剛出秘閣,就遭遇伏擊,刺客用的,竟是梁哲瀚親衛的制式弩箭。白洛妤扯下披風為他包紮,冰蠶絲浸血後,浮現路線圖——直指太子書房。
"殿下,好算計。"
連茉霏的刀尖,挑開刺客面巾,露出黥面的死囚特征,"三日前,這些人才從刑部大牢消失。"
她突然将屍體翻面,後頸皮肉下,鼓起蠕動的蠱蟲,"看,金蠶蠱在啃噬太子徽記。"
白洛妤的琴弦,絞碎最後一隻蠱蟲,轉頭望向梁哲瀚:"我要你發誓,此刻開始說的每個字,都是真話。"
梁哲瀚扯開衣襟,心口處赫然有道猙獰舊疤:"景和二十三年冬,我在雪狼谷遇襲,丢失佩劍。三日前,這把劍,突然出現在我枕邊..."
他從懷中,取出完整的遺诏,"和這個在一起。"
月光,照亮诏書末尾,被血漬模糊的字迹:"...若此诏現世,必誅白氏滿門..."
暴雨,沖刷着刑部門前石獅,白洛妤獨坐停屍房撫琴。
第七根琴弦,突然崩斷,在她頸間劃出血痕。暗格中的驗屍錄,無風自動,停在最新一頁:所有死者頭骨内側,都用密語刻着"白"字。
連茉霏踹門而入,甩出染血的青銅鑰匙:"你猜,這把鑰匙,能打開什麼?"
她身後跟着的仵作,顫聲答道:"是...是白丞相書房的暗閣。"
白洛妤的指尖,撫過琴身焦痕,突然撥出裂帛之音。房梁轟然塌落,藏在其中的黑衣人,摔在驗屍台上——正是白府管家。他袖中滑落的瓷瓶上,赫然印着北境軍徽。
"牽機引的解藥?"連茉霏擒住管家咽喉,"還是說...這就是,當年毒殺先皇後的..."
管家突然咬破毒囊,黑血噴在驗屍錄上,顯現出最後一行字:忠骨刻谏書,白氏祭山河。
卯時晨霧,漫過護城河,梁哲瀚跪在太廟前。
他手中的遺诏殘片,在陽光下顯現隐藏紋路——竟是白洛妤的生辰八字。禁軍統領呈上密報:太子親衛,昨夜突襲白府,搜出二十年前,軍糧押運官的血書。
白洛妤的轎辇,恰在此時抵達,她捧着焦尾琴走下轎子,琴腹暗格彈出一卷帛書:"父親,讓我交給殿下的。"
展開,竟是北伐軍真實的糧草路線圖,蓋着先帝私印。
連茉霏從宮牆陰影中走出,抛給梁哲瀚半枚玉珏:"這是,在太子書房暗格找到的,與死者手中的正好配對。"她突然輕笑,"表姐,可知這玉珏原本是一對?"
白洛妤按住琴弦的手,微微顫抖。二十年前,母親臨終塞給她的長命鎖裡,正嵌着另外半枚染血的玉珏。
梁哲瀚心口舊疤浮現龍鱗紋,白洛妤生辰八字竟與遺诏預言重合。連茉霏在太子書房暗格發現雙生子襁褓,繡着"偷龍轉鳳"血書。暴雨夜,白府祠堂驚現刻着四人八字的青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