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着開裂的堤壩,民夫們的鐵鍬,突然撞上堅硬物體。
白洛妤攥緊冰蠶絲披風,躍下深坑,焦尾琴弦掃開淤泥的刹那,寒玉冰棺上的符咒,泛起幽藍冷光。
"退後!"
梁哲瀚的玄鐵劍,橫在棺椁縫隙處,劍身映出棺中女子面容——竟與白洛妤分毫不差。連茉霏的金錯刀,突然抵住白洛妤後心:"表姐,不妨解釋下,這冰棺上的璇玑紋,為何與白氏家徽相似?"
白洛妤的指尖,撫過棺蓋刻痕,冰晶突然生長纏住她手腕。焦尾琴,無風自鳴,棺中女子手中的玉簡應聲飛起,展開竟是《璇玑十九變》琴譜。
她本能地,撥動琴弦,黃河水突然倒懸空中,冰棺表面浮現血色星圖。
"住手!"
梁哲瀚斬斷琴弦,崩斷的冰蠶絲,在空中凝成"殺"字。連茉霏已剜下,棺中女子眉心玉墜,對着日光轉動:"有趣,這西域月光石裡封存的,是表姐及笄那日的影像。"
地底,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十二尊青銅人俑破土而出。白洛妤的斷弦,纏住人俑關節,音波震開它們胸甲時,密密麻麻的蠱蟲,如黑霧騰起。梁哲瀚割破掌心,将血灑向蟲群,龍血觸及蠱蟲竟發出鳳鳴般的慘叫。
子時的文淵閣密室内,冰棺在鲛油燈下,泛着詭谲青光。
連茉霏用銀針,挑起女屍指尖的皮膚,在宣紙上拓印出密語:"雙生劫,困龍局,血親祭,天道啟。"
"這具屍身,至少千年不腐。"
白洛妤的琴弦,測量着冰棺内部機關,"但棺底夾層,藏着景和二十三年的密信,正是先皇後薨逝那年。"
梁哲瀚的劍尖,突然顫抖,他心口的龍鱗紋路,正與冰棺符咒共鳴。連茉霏甩出金錯刀,劈開棺底,羊皮密信飄落展開,字迹竟與白夫人手書如出一轍:"...三月初三子時,将女嬰與皇子調換..."
"原來,如此。"
連茉霏将密信,按在冰棺表面,符咒吸收墨迹後重組,顯現出完整的璇玑星圖,"表姐,可還記得,你比我早出生兩個時辰?"
白洛妤的焦尾琴,突然發出裂帛之音,冰棺應聲開啟。
女屍手中的玉闆,飛向半空,碎成二十八片星宿圖。連茉霏用胭脂蟲液,拼接殘片,血色逐漸勾勒出駭人谶語——"殺親證道者,可破困龍局"。
地宮祭壇,那古老而神秘的壁畫,毫無征兆地滲出血珠,一滴一滴,觸目驚心。
梁哲瀚隻覺心口,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狠狠地揪扯着他的心髒。
那壁畫,所描繪的場景,猶如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勒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幾近窒息。畫面中,先皇後神色凝重而又決絕,将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交給了白夫人。而那襁褓裡,分明是一對惹人憐愛的雙生女嬰。
白洛妤那纖細的指尖,輕輕撫過壁畫的裂縫,就在這時,半塊染血的玉珏,從裂縫中掉落出來。“這是,我及笄時丢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