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青銅匣,隻見裡面染血的襁褓,緊緊裹着半塊兵符,缺口處正與白洛妤的金簪完美契合。
卯時,晨曦初現。
厚重的晨霧,卻彌漫開來,仿佛裹着令人膽寒的血腥之氣,讓整個氛圍都變得陰森恐怖。連茉霏手中的銀針,迅速而精準地封住公主屍身的七竅,動作利落且果斷。
白洛妤面色凝重,她那珍貴的焦尾琴,穩穩地架在神秘的青銅匣上。當她撥動琴弦,奏出的《安魂引》時,那凄婉的旋律,竟與地宮深處冰棺的震動産生了奇異的共鳴。
梁哲瀚眉頭緊皺,他身上的逆鱗,竟緩緩滲出血珠。那殷紅的血滴,落在襁褓之上,竟神奇地顯影出一行小字:“偷龍換鳳,甲子重現”。
此時,暴雨傾盆而下,天地間一片混沌。
在這狂風暴雨之中,竟緩緩浮起了百盞人皮燈籠,每一盞燈籠,都映出一幅截然不同的未來圖景。
有的燈籠中,隻見白洛妤手持布防圖,英姿飒爽地揮師北上;有的燈籠裡,連茉霏面色冷峻,正以血祭公主屍身試圖召喚陰兵;還有的燈籠中,梁哲瀚手持龍鱗劍,那鋒利的劍刃直直地插在太子的心口。
在這緊張的時刻,禁軍統領驚恐的驚呼,從幽深的墓道中傳來:“太後駕到——”
青銅匣突然爆裂開來,衆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竄出的,并非預想中的機關暗器,而是一團裹挾着濃重毒霧的前朝聖旨。那帛書,在展開的刹那,梁哲瀚的白發瞬間狂舞起來,猶如無數條銀蛇在風中肆意扭動。
他手中的劍鋒,淩厲地所指之處,太後的鸾駕帷幔,在刹那間盡數破碎,飄落在地。
白洛妤的夜視目,在此時發揮了獨特的作用。她的目光,輕易地穿透了,太後鳳冠上的珠簾。她驚訝地看見太後頸間,竟挂着與冰棺女屍一模一樣的玉墜。
“哀家,等這天二十年了。”
太後的聲音,緩緩響起,她伸出戴着護甲的手,劃過青銅匣,刺耳的魔音瞬間刮起,令人頭皮發麻,“雙姝泣血,真龍歸位。這江山,終要物歸原主……”
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連茉霏的金錯刀突然轉向,毫不猶豫地劈開了公主棺椁底層的暗格。
衆人定睛一看,隻見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放着,九十九枚鶴頂紅蠟丸,每一枚上面,都刻着神秘的白氏暗紋。
辰時的喪鐘轟然敲響,聲波激蕩,震落了檐角欲滴未滴的血珠。
血珠墜落,在地面濺起一朵朵微小而凄豔的血花。欽天監的渾天儀,在一陣莫名的力量沖擊下,驟然裂開,呈現出令人心驚的雙凰奪珠之形。
白洛妤雙手緊緊捧着,剛剛從太後發間奪下的玉墜,神情緊張而又充滿疑惑。就在她,仔細端詳之時,墜芯的暗格突然彈出半卷血诏:“…若雙生子現世,當誅…”
連茉霏面色凝重,果斷地蘸取梁哲瀚的龍血,小心翼翼地在公主屍身上描畫着。随着,龍血的滲透,公主肌膚下,竟然漸漸浮出一幅完整的北境布防圖。
圖中,每個糧倉的位置,都精準地對應着冰棺的埋藏點。
暴雨中,皇陵地宮傳來青銅棺椁的撞擊聲。白洛妤的焦尾琴第七弦續接,奏出的音調竟與二十年前先皇後臨終的《長恨歌》完美相合。梁哲瀚的逆鱗盡數剝落,露出皮下刻着的終極預言:"鳳焚九霄日,龍歸忘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