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聚會沒有老師,都是一群剛剛成年的半大孩子,鬧哄哄的吃完了午飯,一群人又意猶未盡的提議去唱歌。
班長計算了一下剩餘的班費,剛好夠再唱一次K的錢,于是依照慣例統計了一下同學的意願。問到遊子歌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走神,班長眼睛掃過坐在一起的遊子歌和楚依依,了然一笑,十分耐心的重複了一遍剛剛同學們的提議:
“遊神,剛剛小胖他們說要去唱歌,你去嗎?”
“啊?”
遊子歌聽見班長的問話,這才把發散出去的思維收了回去,她轉頭看了身旁的楚依依一眼,抿着唇不知到該不該問,生怕自己顯得過分粘人,惹得對方多想。
楚依依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遊子歌的身上,遊子歌的視線一看過來,楚依依就立馬察覺到了,包括對方眼中自己為藏的很好的别扭的小期待也一并注意到了。
“唱歌啊,班長我要去。”楚依依搶在遊子歌說話之前開了口。
話是沖着班長說的,但人卻是沖着遊子歌笑的燦爛。
“那,我,我也去。”遊子歌莫名有些心虛,回答的時候聲音顯得很是弱氣。
她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感覺,羞惱、雀躍還是煩悶,幾種情緒糅雜在一處,攪得人心亂如麻,隻想趕快逃離這裡才好。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願意放過她。
班長前腳剛走,後腳楚依依就湊了上來。兩人原本就挨着坐在一處,此刻楚依依單手用手肘撐着桌面,整個上半身朝着遊子歌那邊傾斜了過去。
她今日穿着一條黑色的無袖收腰連衣裙,裙子設計的很簡潔,沒有多餘的花式,卻将omega纖細的身材盡數勾勒出來,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黑裙的映襯下像是在發光。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配飾,隻在頸間墜着條好看的銀色鑽石項鍊。
此時傾斜過來,鎖骨間的鑽石在燈光的映襯下折射出流彩的白,有淡淡的栀子香拂過,恍惚間像是置身于夏夜的星空下,無端惹人沉溺。
“我還從來沒聽過子歌你唱歌呢,想來名字裡帶着歌字,唱歌應該很好聽吧。”
耳邊是輕笑着的調侃,鼻尖的栀子香徘徊不散。遊子歌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心頭暗恨:這女人怎麼變成omega後更勾人了!簡直像個壞心眼的狐狸精!
小和尚緊守明鏡台眼神堅定地像是能立地成佛,狐狸精不疾不徐,毛絨絨的大尾巴輕巧的劃過小和尚的手,笑吟吟的等着小和尚自投羅網。
“诶,班長,咱們還不走嗎?”一個同學過來問道。
“是啊班長,一會兒包廂約的時間快到了。”另一個同學也趕忙跟着催促,一顆麥霸的心蠢蠢欲動。
被擋住了視線,cp嗑得正上頭的班長心情很不美麗的沖着來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現在就去。”說完就起身去一樓吧台結賬去了。
被嫌棄的兩人驚疑不定:
“那還是咱們好脾氣的班長嗎?”大冤種一号懷疑人生。
“不是!肯定是被名叫高考的怪物給奪舍了!”大冤種二号一臉沉重。
... ...
大冤種一号同學學着剛剛班長的神态,沖着對方也翻了個白眼,果然,媽媽說不能跟傻子說話是對的!還是要多聽媽媽的話啊... ...
一行幾十号人,浩浩蕩蕩的去了KTV。
幸好訂的包間夠大,偌大的包廂裡,三面都有酒紅色格菱紋軟沙發,三個長桌依次并排放着,光麥克風都準備了四個。純黑色的地磚倒映着銀色如哈哈鏡般的天花闆,一顆閃亮的燈球懸挂在正中央,将整個房間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斑,夢幻又吵鬧。
遊子歌選擇了靠門最近的那組沙發坐了下去,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楚依依也直接緊挨着她一并坐下。
遊子歌往外側挪了挪,動作有些僵硬,活像是個四肢僵硬的木偶。
楚依依看見遊子歌的動作,垂下眸子,眼底劃過黯然,但馬上又擡起了眼,笑盈盈的拽住遊子歌的袖子,聲音輕柔:
“躲我?”
“沒、沒有!”
遊子歌咽了口口水,愣是不敢回頭看楚依依,強行死鴨子嘴硬。此刻的理智早已岌岌可危,遊子歌隻得嚴防死守,生怕自己戀愛腦發作,她真的受夠曾經憋屈到含恨而終的自己了。
上輩子,到死都沒敢表明的心意,這輩子就也别再出現了,至少這樣,還能給對方少些煩惱,給自己多留些體面。
“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加重,遊子歌回神往回挪了挪後不動了,她現在開始後悔來這勞什子的KTV了,但又不能站起來換位置或者直接走人。即便是不打算以後再有什麼交集,她依舊舍不得楚依依遭受什麼沒必要的議論。
正當遊子歌皺眉想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找個合适借口的時候,手腕上的力度适時離開。
遊子歌松了口氣,她默默收回了右手,左手不自覺的摩挲着右手的手腕,上面還殘留着楚依依指尖的餘溫,那一點一點消失的溫度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怅然若失。
一群人,鬼哭狼嚎,聲音大的震天響,都在通過歌聲宣洩着這一年來的學習壓力,忽然有人拿着話筒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