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司澤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葉向開一家,淡聲:“他們怎麼在這?”
“是我叫他們過來的,”譚老爺子笑了下,“都是一家人了,請葉先生他們來這裡玩幾天。”
譚司澤欲言又止,垂眸望向葉銘軒。
葉銘軒慌亂地躲避視線,離他遠了些。
譚司澤放身側的手動了下,沒說什麼。
馬叔穿着黑馬甲,帶着金絲眼鏡:“葉先生葉夫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一起用餐吧。”
“好啊好啊,”趙東萱拍掌,“我們呀,早就想來拜訪譚老爺子了,但是怕貿然前來會讓老爺子不高興,沒想到前幾天譚老爺邀請我們了,可把我們高興壞了。”
譚老爺子接過馬叔遞來的手杖:“都去落座吧,今天吃飯人多,讓這個家熱鬧些。”
趙東萱點頭,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翠綠色的旗袍,化了淡妝,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溫婉,能讓人放下戒心。
她看向譚司澤,帶着讨好的笑:“譚總,好久不見。”
譚司澤從剛才開始就沒什麼别的表情,對葉銘軒說走吧,邁着步子去餐廳。
趙東萱收起笑,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個長輩,在譚司澤這個晚輩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隻怪對面這個男人的壓迫感太強,讓她不由得心裡發怵。
不過譚司澤是譚司澤,葉銘軒是葉銘軒,她不敢得罪譚司澤,難道還怕葉銘軒嗎?
葉銘軒剛才的眼神她也看到了,是一個處于即将被宰割的小動物的眼神,無助又害怕。
趙東萱冷笑,拍自己兒子的肩:“過去吃飯。”
葉銘軒走進餐廳,餐廳裡擺放着大圓桌,圓桌中間有微景觀山水庭院,小水泉冒着絲絲霧氣。
還是和第一次聚餐一樣,老爺子坐主位,一邊是譚司澤,葉銘軒,另一邊是葉向開,趙東萱,葉雨帆。
葉銘軒自從看見趙東萱後,就隐隐有些反胃,他盡量不去看對面的幾人,低頭吃菜。
譚老爺子和葉向開聊天,葉向開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氣勢,舉杯敬酒,臉上都是讨好的笑容,趙東萱在一旁附和。
這幾天葉銘軒不能接受油膩葷腥,幸好譚家的菜都挺清淡的,味道剛剛好,葉銘軒吃着沒什麼不舒服。
譚司澤沒吃兩口飯就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譚老爺子喝了口酒,說:“司澤工作忙,估計是公司又有什麼事所以先走了,你們别介意。”
葉向開:“怎麼會介意,公司的事要緊。”
譚老爺子笑笑,告訴馬叔:“一會兒給司澤送點飯上去,别讓他餓着。”
馬叔點頭。
趙東萱眼珠子一轉,擦擦嘴:“銘軒啊,爸爸媽媽這段時間沒跟你聯系,最近和譚總相處得怎麼樣?”
葉銘軒吞了吞口水,點頭。
趙東萱想起之前看到譚司澤和他小情人的事,問譚老爺子:“想必譚總從小到大都很受歡迎吧。”
說起這個譚老爺子驕傲極了:“當然,司澤上幼兒園就有小孩子說喜歡他呢。”
“從小到大,他收到的情書可不少,以前還被我發現過。”
“真的呀,”趙東萱勾起嘴角,看向葉銘軒,“那銘軒你要注意了,譚總這麼受歡迎,你可要看緊些。”
葉銘軒不明白趙東萱說這話什麼意思,一聲不吭。
葉雨帆心裡得意,心想葉銘軒跟譚司澤結婚過得也太差了,不僅穿地攤貨,而且對方還在外面養情人。
他不得不佩服讓葉銘軒替嫁的決定,簡直太明智了!
吃過飯,譚老爺子去客廳,葉向開和趙東萱要陪着,譚老爺子叫葉銘軒和葉雨帆兩個小輩去花園玩。
花園裡滿是泥土和花的芳香,阿金睡在草地上,太陽暖融融地照下來,把它柔順的毛發照得發亮。
葉銘軒臉上浮起淡淡的微笑,蹲下來摸它腦袋。
阿金本來眯着眼,一看見葉銘軒,它悠閑地搖了搖尾巴。
“咦,有小狗。”葉雨帆走過來,推開葉銘軒,把葉銘軒推得差點摔個屁股蹲。
葉銘軒的位置被搶占,他站起來拍拍手裡的泥土和草屑,默默地站一邊。
葉雨帆想摸阿金的腦袋,阿金突然站起來,滋着牙齒對他發出呼噜聲。
葉雨帆愣住,生氣道,“這畜生幹什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他強硬地伸手抓阿金的耳朵,葉銘軒跑過去阻止,把葉雨帆的手推開:“不要扯它耳朵!”
葉雨帆震驚:“你敢推我?”
葉銘軒怔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本能地做了什麼,立馬道歉:“對不起少爺。”
葉雨帆抱着胳膊冷哼:“當了譚總夫人就是不一樣啊。”
“什麼?”
“頭發打理過了,新衣服新鞋子換上了,氣色也好了,看起來日子過得不錯嘛。”
發現葉銘軒隻需簡單地打扮一下就驚豔到不行,葉雨帆嫉妒地牙癢癢。
他擡手,拉住葉銘軒衣服上的飄帶:“這衣服挺不錯啊,多少錢,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葉銘軒不動聲色地扯回帶子,小聲:“不知道。”
“不知道?”葉雨帆嘲笑,“哪條街哪個攤子買的忘了?”
“我給你的衣服你不穿,沒見識的家夥,不過呢你也隻配穿這種貨色了。”
“說啊,這衣服多少錢?一百?兩百?”
葉銘軒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是先生給我買的,我不知道多少錢。”
“你說什麼?!”葉雨帆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給你買的?!”
葉銘軒被葉雨帆的聲音吓一跳:“先,先生。”
“譚司澤給你買的衣服?譚司澤怎麼可能給你買衣服?!”
如果說這衣服是譚司澤給葉銘軒買的,那這衣服的價格……
任葉雨帆再怎麼欺騙自己,他都不能忽略這衣服的料子其實特别好,而且做工和版型都很精緻。
“不可能!”葉雨帆抓住葉銘軒的衣服,“這是哪個地攤貨買的高仿,你說啊!”
葉銘軒皺眉,生怕葉雨帆把衣服扯壞了,忙抓住他的手:“我不知道!真是先生給我買的,我不知道這衣服多少錢,你可以去問先生!”
突然一聲狗叫,葉雨帆看到阿金沖過來,吓得蹦開幾米遠。
阿金擋在葉銘軒面前沖他龇牙咧嘴。
“這死畜生!”葉雨帆在地上找石頭,奈何花園裡太幹淨,他找不到一個可以攻擊的石子。
葉銘軒立刻彎腰拍阿金的臉:“走吧,走吧。”
阿金嗷嗷叫兩聲,能聽懂人話似的,甩尾巴走了。
“葉銘軒,你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
“我沒有。”
“還說沒有!”
葉雨帆沖上去,抓住葉銘軒衣服的紐扣,扯掉一個。
葉銘軒看着殘留的線頭,震驚擡眼:“少爺,你幹什麼?”
葉雨帆想要故技重施,伸手抓住葉銘軒的衣服。
葉銘軒反握住他的手,幹了那麼多年的活,他的力氣和速度都不是葉雨帆能比的。
就這麼用巧勁一推,葉雨帆就被推倒在地,摔了個屁股蹲,四腳朝天。
“你,”葉雨帆坐地上,氣血翻湧,“你還敢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