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朱祐璟左手食指與大拇指,将張姝璘嘴唇向内輕輕一捏,輕掰張姝璘的下颌,嘴唇張開一個小口,朱祐璟将藥喂了進去,許是身後的綠枝用得勁大了些,那藥剛沾到嘴邊,朱祐璟就看着眼前之人,眼珠在眼皮之下左右動着,好似一副要醒的樣子。
藥往裡進了些,張姝璘嘗到了苦味兒,便将眼睛睜開了。朱祐璟見狀将調羹及手收了回來,就看着面前之人,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從他眼中可以看出責怪。
她眼神無辜看着朱祐璟,也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換下來,福兒站在不遠處觀望着。張姝璘向前一傾,身後的綠枝便卸了力氣,與紅枝站在一起。
張姝璘向前一傾,朱祐璟原地不動,眼神一直她身上,張姝璘從紅枝手中接過藥盞,單手舉着,調羹還在朱祐璟手中,見他好像沒有想要給她的樣子,張姝璘便想一口氣全喝了。
雙枝先行出了帳中,福兒見張姝璘沒事了,便也跟着出了。隻留兩人在帳中,張姝璘最後看了一眼朱祐璟,心一橫。
她從小喝藥便由祖母或者父親哄着喝藥,當然身邊也少不了福兒,福兒最是知道她的習慣,喝了藥後,便想着吃塊糕點,可在這帳中怎會有糕點。
張姝璘緊閉雙眼,整張臉幾乎被藥盞擋住了,朱祐璟見她這樣,心中的氣不知消了多少了。
她将藥盞放在手中,眼睛盯着朱祐璟,他從她醒來便想說些什麼,她确實有些好奇。
但她有些不好的預感,因為朱祐璟眼神看起來比較生氣。
随着一聲清脆的碰撞聲,調羹被朱祐璟放進了藥盞中,藥盞也從張姝璘手中被人拿走,朱祐璟身穿盔甲,帳中安靜,靜得隻能聽見他走路時盔甲撞擊的聲音。
他走到桌前,将藥盞重重放在桌上,張姝璘聽到了聲響,看向他,他的眼神與之前不同。
張姝璘自是有些怕他的,畢竟她怎麼比得過常年鍛煉的男子,她選擇先将錯認了下來,雖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殿下,妾錯了。”
朱祐璟嗤笑一聲,向她走來。
“那夫人說說錯在何處?”
他右手搭在佩劍處,像是下一秒便要将它拔出。
張姝璘喝了藥後,胃中好多了,見朱祐璟這番樣子,她的雙手不禁在被中抖了起來。
她還未開口說話,朱祐璟便在這床邊坐下了,他的食指與拇指,沿着脖頸攀上了張姝璘的下巴,他輕輕向上一提。
張姝璘被動地擡頭,一雙眼睛不自覺動得快些,睫毛一下一下打在眼睑處,身下的拳頭早已握緊了。
“妾說不出口,悉聽尊便。”
此事并不全是為了朱祐璟,更多的是她自身。看着朱祐璟這眼中的狠勁,張姝璘隻能強裝鎮靜。
“夫人今日是鐵了心,不願說了,那本王可不能保證待會兒會發生什麼。”
張姝璘的下巴還在他兩指之間,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今日派人跟着夫人,才知夫人還是不願意放下糧倉一事。夫人當真是體恤夫君。”
朱祐璟收回掐着張姝璘的那雙手,張姝璘下意識摸向了下巴處,揉了揉,被他一弄倒還有些疼痛在的。
“夫君過獎。”
她慣會順着别人的台階下了,朱祐璟視線下移,張姝璘覺着有些不自在,往後推了些。
“殿下為何不讓妾去查此事?”
張姝璘實在是有些不解,她一介女流,打探消息怎會對他人造成威脅,此等優勢不是應該更加利用起來?
“不讓便是不讓,夫人這是要違抗本王的意思?”
既然朱祐璟都搬出,他這世子身份壓制,張姝璘與他說再多都無用。但朱祐璟的語氣明顯比前面好了些。
“殿下時間不早,早些休息吧。”
張姝璘轉身便側躺在床上,正面面對着朱祐璟閉上了眼睛,知他還未卸甲,反正他不願她為其卸甲。
坐在床邊的朱祐璟,拿閉着眼睛睡覺的張姝璘,沒辦法,心裡憋着鼓氣,往側帳走了,張姝璘睜開左眼,擡起身子,見他走到了側帳,才平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