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一道陰森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一把年紀長生不老有何用,機會要留給年輕人。”
話落畢後電光火石的片刻,那隻手輕輕扭動,斛握住刀柄的手腕骨被“咔”的扭斷,扭斷的手腕被人當做傀儡操縱,短刀刀鋒旋轉一圈,直接是被操控着自己把自己的手掌割了下來。
斛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發動靈力掙脫退開,等看清身後的景象,他瞳孔巨震,愣住了。
他手下的楔者全部被殺了,靈氣魂力消散,無一生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是怎麼做到的?!而且斛竟然一點聲響動靜都沒有發現,這麼多的楔者就在他幾步的距離,不落一點聲響氣息就被殺了。
斛恐懼爬滿心頭,都沒有反應過來處理自己被切下的手掌。
鮮血浸得滿地的紅,血流成河中,一個楔者站在其中,夜風獵獵,手中把玩着短刀,短刀在手中旋轉一圈抛到空中,刀刃鋒利泛光,落下後被握住。
動作漫不經心到了極緻。
“你……是誰?”斛開口問道,聲音都是抖的,腳底發涼,周身被一股碾碎的威壓籠罩。
回應他的隻有風呼呼作響的聲息。
黑夜中他看不清這個楔者的樣子,冰涼又霸道的靈壓,不屬于纭水城中任何一個楔者,斛知道他不是這個楔者的對手,他看了網兜裡那尾紅色鲛人,狠了狠心,極快的做了決定。
“不管你是誰,你也看到了,這是鲛人,還是紅色鲛人,我費勁心思多年逮到的,現在,我與你平分。”
說着他也明白此刻的立場,平分未必會讓對方滿意。
于是隻能繼續妥協,“我隻要一片鲛人肉,剩下的都歸你,這是紅色鲛人,吃小小的一片就能長生,我要的不多。”斛說着聲音都高了幾分。
若是這樣的分配他也不滿意,斛隻能拼死一搏了。
那人在聽到這樣的分配之後,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不過總算是有了動作,他在網兜的旁邊蹲下,兜中紅色小鲛人傷痕累累的在岸邊奮力拍打着尾巴,尖銳的手指撕扯着網兜苦苦的掙紮,血流彙聚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痕迹。
真是傷的狠了。
他手中短刀一劃,割開了網兜的一處,小鲛人魚尾拍打了幾下,機靈的往割開的兜口處跑。
他虎口掐住了小鲛人的下巴,端尋半晌,拇指摩挲着眼尾的那一粒朱砂痣,緊接着就慢慢低下了頭。
在距離那點朱砂痣咫尺時,手掌虎口頓覺刺痛,小鲛人尖銳的獠牙紮破他的皮膚,兇相畢露,紅色的魚尾當空一甩擊在了人的腕骨上,掙紮扭動後極快的躍入河中。
河水蕩起陣陣波紋,斛僵在原地驚愕不已。
“跑了。”這名楔者語氣無甚起伏。
斛:“……”他當然知道跑了,他沒瞎。
斛頓時大怒,怒到了極緻,多年的心血一朝落空,“那趕緊追呀!”蟄伏多年耗盡心血,眼看離長生隻有一步之遙,豈能放棄。
楔者垂眸看着自己手掌虎口處的咬痕,傷口猙獰,淋漓的鮮血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一口小牙當真是極利。
輕笑一聲擡手.舔.去傷口處的血珠,視線一冽看向氣急敗壞的斛。
“他受傷嚴重,在河裡遊不了多久。”斛滿心滿眼都是長生不老和鲛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後,冰涼的短刀搭在了他的脖頸上,他并沒有多少反抗時間就被推入了河中。
腦袋被深深的慣入水中,窒息瀕死讓斛瘋狂的掙紮,像是一棵已經幹枯的老樹奮力紮根想要活下去。
啪啪的攪動水流聲響徹的厲害,拿着短刀的楔者眼見掙紮漸漸微弱了下去,抓住斛的腦袋把人揪了起來,在斛大口呼吸的時候,用刀刃拍了拍斛的脖頸,随即在斛的驚恐中刀刃一閃割破了動脈。
鮮血噴湧迸發,濺得他拿短刀的手都是血。
他“啧”了一聲,冷漠的眸間露出幾分嫌棄,挨着斛的屍體坐下,在河邊就着水流一點點清洗幹淨手上的血污。
月亮終于撥開烏雲露面了,潮濕的空氣中,月光顯得忽明忽暗,照射到河邊楔者的臉上,倒映出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印。
之後印站了起來,他迎着河邊一步步往下走,走過一片無邊無際的葦蕩中,他擡手撥開葦蕩。
淺灘處一條紅色的尾巴躍入眼中,小鲛人昏倒在淺灘處,玉色的肌膚被揉開一抹豔紅,淌過兩片精緻蝶骨中央的凹陷,似一朵明豔挑花開在雪地裡,極大程度地刺激着印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