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兩邊的紗幔隻撩開了一邊,低沉警告的聲音從床榻中傳來,纭炜眼窩凹陷,臉上毫無血色,他吃力的撩開紗幔,眼眸泛着血絲,“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需要我教你?”
隔牆有耳,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纭阆立馬閉緊了嘴,他剛剛的質問鼓起了最大的勇氣,這會是不敢再來一次了,但也沒走,就杵在原地執拗的站着。
纭炜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最近王庭中多有異動,他得趕緊好起來,要是再找不到白翎,一些人恐怕是按捺不住了,瞧剛剛的那一位,可不就是來探虛實。
“好好在你殿裡呆着,其他事不要管,過幾天就是子坤大人的歸期,不會出事的。”這是纭炜給纭阆的答案,說罷他又道:“最近避着點宜女大人。”
最後一句話是特意提點纭阆的,搞得纭阆愣了好一會才點頭,等回到自己的宮殿内,一個人坐在了殿中不曉得想了什麼,之後他把宮殿内的丹藥和一些療傷的藥液都找了出來,囑咐身邊的心腹——恩克,悄悄把這些東西送到白翎的宮殿,一定務必要悄悄的,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恩克嘴角一抽的,面上不顯,心裡卻道,送去了,這些東西也到不了白翎的手裡,如今的白翎正藏在他和印的奴房裡不愁吃喝。
養一條鲛人其實沒有那麼的好養,一個鲛人的食量有多大,恩克不清楚,鲛族生活在深海,是很神秘的種族,他一個人族不了解這些,但現今屋裡頭的那一尾食量委實驚人,好幾次都讓恩克看得有些瞠目結舌。
在把東西送到了目的地,交給了火雲藥師之後,恩克就下了值,比起第一次見到的性子跳脫的火雲,如今的火雲神情間攢滿了憂愁,人都瘦了快一圈了。
恩克看了心裡直歎氣,但他自己也不太好過,如果可以他想把那條小鲛人還回去,解決一切的事情,無奈有人不答應。
待恩克回到奴房,看到的是印在給水缸裡的小鲛人喂吃的。
現在印打魚都是用的簍子,一次得逮慢慢的一簍回來,一尾尾的魚撲打着魚鳍掙紮跳躍但都被印用手送到了小鲛人的嘴中。
不愧是傳說中的兇獸,幾條魚被他嚼得滿嘴的魚鱗咯吱作響,骨肉碎裂,聽在耳朵裡讓人毛發聳立。
不過,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小紅燈籠似的眼睛微微發亮,嬌嫩的臉皮被撐的微圓,像是挂着兩粒小珍珠,看一眼倒是……不讨人嫌的。
并且還是個挑嘴的,隻撿着魚身上最肥美的地方咬上幾口,其餘不能吃的不好吃的,肉質不夠肥美的,他碰都不碰一口。
印倒也縱着,還頗有耐心,一條一條的喂,簍中的魚慢慢見了底,等印再遞過去一條,小鲛人砸吧了下嘴,用蹼爪打理了幾下自己的嘴巴,“嗷”了一聲,紅色的眼珠泛着水光,搖了搖頭。
“吃飽了?”印把魚放回簍裡,小鲛人紅尾巴在水中一甩一甩的,微微遊動蹼爪巴在了缸沿邊,眼珠低垂,身子微微外傾瞅着水缸下邊簍裡的魚。
“明天我去重新抓新鮮的,和今天一樣多。”印立馬懂了小鲛人的意思,這是在看簍裡還剩多少,夠不夠他明天的口糧。
安安靜靜的小鲛人琉璃大的眼珠微微發亮,又“嗷”了一聲。
這一聲嗷大概是在誇獎印很聰明。
□□裡跟蓋了一床獸皮毯子似變得熱乎乎又軟乎乎的,真是心頭軟乎乎,到處.硬.邦.邦。
他手指咔咔的動了幾下,像是要把到指尖的熱意給驅散一些,在無果之後,一把握住了小鲛人巴在缸沿邊的微涼的蹼爪。
一熱一涼的接觸讓小鲛人瞳孔一縮,鱗片倒豎要露出兇相。
而印隻是掬了把水,把小鲛人一對蹼爪仔仔細細的洗幹淨,又給他擦了擦嘴,理了理紅色微卷的長發問道:“會說話嗎?”
料想是不會說的,斛的丹藥加上精心設計的陣法,不愧是花費了他半生時間來研制的,讓白翎顯了鲛身的同時,還讓人連同記憶和身體都退化成了十幾歲的幼崽,不過這并不是沒辦法醫治。
隻需用強大的靈力梳理筋脈,一點點的溫養。
可是印壓根就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