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個一個小小的綜藝，陰溝裡翻了船。

作為藝人，他其實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過氣，會不紅，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麼清奇的方式“塌房”。

“我和陸未晞？我跟陸未晞？！”

莫然在自己龍城幾百來平的大平層裡來回踱步，整個人幾乎化身成為了一頭噴火的暴龍！

“我看陸未晞的眼神叫舊情未了？！”

莫然狠狠地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又猛地往地面上一摔，“他們是瞎了還是瘋了？！”

“還有你！”莫然隔空惡狠狠地點了點坐在低着頭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宋辭，“你每個月拿那麼高的工資？每次項目分紅都少不了你的，你就是這麼幹活的嗎？”

“你每天叨逼叨的‘輿情監控’是什麼？”

“你長腦袋隻是為了顯高的對不對？！”

莫然已然氣昏了頭，口不擇言的話一句一句地往外蹦。

但宋辭顯然已經對眼前的這一切相當熟悉了，他不僅不反駁一句話，更是保持了全程安靜的優良涵養。

如果給旁人看見了，高低要誇一舉宋辭寵辱不驚。

然而宋辭這副模樣落到莫然眼裡就是徹徹底底的消極抵抗。

于是，不出意外的，莫然頓時更加生氣了起來。

宋辭眼看莫然的脖子已經漲出了青筋，下一秒眼看就要爆血管，想想後者最近接的代言，以及如果他就此被氣到腦梗之後自己會遇到的麻煩，宋辭終于大發慈悲地開了尊口。

“莫然，你先冷靜點吧。”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

這就是給人打工的難處，平日裡無事發生的時候一切就風平浪靜，可如果一不小心地犯了什麼錯的話，那你就是最該死的那個。

被罵的時候不說話，那是你态度不端正，可如果被罵的時候你但凡鼓起勇氣吭了一聲，那你就可真是真正地“找死”了。

現在的宋辭，就是這麼個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的尴尬處境。

可宋辭比誰都明白，作為經紀人，他必須要控制住莫然現在的情緒，不然再給他這麼爆發下去的話，明天的錄制就徹底完蛋了！

宋辭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和莫然幹一架的準備之後終于破釜沉舟般地開口道：“這和輿情監控什麼的根本沒關系，從詞條被創建到沖上熱搜一共不過三小時，公司發現之後就已經在降熱搜了，可你猜怎麼着？”

宋辭說着，突然微妙地停頓了一下，莫然的臉被氣得又紅又白，但他卻能在宋辭這微妙停頓的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像漏跳了一拍似的。

“熱度不僅沒被降下來，反而升上去了，你的粉絲運營安排粉絲洗廣場也沒有，不一會兒，所有的社交平台幾乎都可以刷到你和陸未晞纏綿至極的過去，你猜這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莫然說到一半，猛地搖了搖頭，“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宋辭挑了挑眉毛，眼底閃爍着一種幾乎天真的殘忍，“你我都在這個圈子裡待了這麼久，不會不明白炒CP能帶來多大的紅利。”

“同理，就算陸未晞這個新人不知道，江川也是知道的，你覺得他做不出來這些事嗎？”

“我……他……不，這不……”莫然下意識地張口反駁，但卻在話出口的瞬間發現，他居然真的不敢保證江川不會為了捧紅陸未晞而做出那些事情。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了，所以他更不知道，現在的江川，還有當年的幾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