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陸未晞的反應實在是太過于呆滞和搞笑，以至于江川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居然笑出了聲，“我知道啊。”

江川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等到很多年之後陸未晞回憶起這一刻，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原來江川當年眼底的複雜，大概名為……果然如此的失望和一種，就連他本人都沒能意識到的傷心。

可此時此刻的兩人都過于遲鈍了一些。

“你現在知道了我……嗯，那你還願意讓我當你的經紀人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馬上……”

“你可以馬上幹嘛？馬上辭職？你要把我就這樣抛下嗎？”

“就因為我是直男？”

陸未晞簡直覺得天要塌了。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直男身份居然會讓他失去他自己的親親經紀人！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江川一臉複雜地看着滿臉大寫加粗刷着震驚兩個字的陸未晞，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現在這個是重點嗎？”

“怎麼不是？”

江川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個人是真不懂還是在裝不懂。

“我是gay，你是直男，但我喜歡你，你……不擔心？”

“我擔心什麼？”陸未晞不解地挑了挑眉，“擔心你對我霸王硬上弓？”

“你會這麼做嗎？”

“我當然不會啊！”

“那不就得了，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江川簡直驚了，他望着眼前叼着吸管，大剌剌地嘬可樂的人，忍不住大聲問：“你不會覺得惡心什麼的嗎？”

這下倒是換做陸未晞有些不解了。

“你喜歡我為什麼要覺得惡心？”

陸未晞放下了手中的可樂，臉上是從談話開始到現在難得的正經，“我隻會因為我無法回應你的喜歡而感到抱歉。”

“江川，現在是21世紀，人類都已經開始探索星際移民是不是可行了，你還在擔心你喜歡男人會不會被歧視嗎？”

“可…可是……”

江川是第一次感到那麼的啼笑皆非，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再三确認陸未晞會不會讨厭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沖動地向陸未晞表白自己的心意。

就像個不谙世事的愣頭青一樣。

“沒有那麼多可是。”

陸未晞定定地看着江川，眼底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不管你之前發生過什麼，在我這裡，那些你害怕的事情都不會重演。”

“我雖然……不能愛你，但我也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歧視，或因為你的感情而對你個人有任何看法。”

“我還是我，你還是你。”

他知道了。

在看進陸未晞的雙眼的那一刹那，江川就知道了。

陸未晞其實早就知道了那些被他刻意隐藏起來的過去。

那些讓他感到不堪的過去。

他和莫然的……過去。

記憶來着巨大的轟鳴，呼嘯而至。

那是很多年前龍城的一個雨夜。

江川第一次遇見莫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