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晨嗯了聲。
周姐又道：“幾個主演，你親自送過去。”
沈星晨條件反射道：“我不想給赫雅送。”
周姐正因為雲朵不服管而生氣，聽到這話，立刻皺眉，沒好氣道：“你想造反？”
沈星晨抿着唇，一臉不情願，低頭小聲道：“沒想過。”
周姐還想說什麼，雲朵看向她，聲音關切：“怎麼了？她罵你了？”
沈星晨搖頭。
周姐嘶了聲：“那你耍什麼小性子？送個奶茶要你命？”
雲朵挺喜歡沈星晨這個小姑娘，給她說話：“赫雅好幾個助理，不需要星星送。”
“她助理多是她的事，做面子是我們的事。”
雲朵好笑：“我需要讨好赫雅？”
周姐皺眉。
眼看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再次緊張，沈星晨立刻起身：“我馬上去送。”
聞言，雲朵沖沈星晨一笑：“去吧，等忙完這段時間，我請你吃大餐。”
沈星晨抿着唇一笑：“謝謝朵朵姐。”
說完，出了休息室。
周姐看向雲朵，想說不要這麼寵助理，見她閉着眼，皺了皺眉，離開。
*
二十分鐘後，沈星晨送完奶茶回來。
雲朵捧着一杯奶茶，邊喝邊問：“說吧，她怎麼得罪你了？”
沈星晨坐在她身邊，遲疑了下：“她老是在背後說你壞話。”
差點被珍珠噎到，雲朵好笑了聲，擡手揉了揉她後腦，笑道：“小姑娘還挺護短。”
見她還能笑，沈星晨問出許久的疑惑：“你不生氣嗎？”
雲朵無所謂：“為什麼要生氣？”
雲朵是真沒生氣，面上帶着笑，依舊美豔風情、沒心沒肺。
看着這副模樣的她，沈星晨感覺自己莫名冷靜，突然好像也不在意。
“這世界上的人，大多都嘴碎，因為大多都閑，專說閑話專幹閑事。”
“我們堵不上别人的嘴，那就順其自然，畢竟他們也隻能說說而已。”
“然後一輩子被我俯視。”
*
“洲哥今天怎麼啦？”一個店員拿着手機，看了幾眼微博，眼睛不停地往後台瞄。
做事一向認真很少犯錯的人，出門一趟回來後，一直走神，雞蛋整個丢進打蛋器，甚至把做好的成品丢進垃圾桶。
簡直離了大譜。
店員轉頭看向正在檢查标簽的王雨：“店長，你知不知道？”
王雨頓了下，沒回她。
另一個店員若有所思：“會不會跟雲朵有關？”
“……不能吧，那事已經過去大半月，而且，洲哥第二天挺正常的。”
“欸，你們說，洲哥跟雲朵會是什麼關系呀？”
說到這，大家瞬間興緻勃勃，全都一臉八卦。
“你們很閑？”王雨掃她們一眼，委婉敲打，“洲哥說了不準再提那晚的事，你們還在他眼皮底下聊，想吃鱿魚？”
所有人噤聲，默默散開，回原位該幹嘛幹嘛。
*
謝星洲把數不清第幾次報廢的蛋糕丢進垃圾桶，面無表情看着糊成一團的奶油，一手摁在料理台邊緣，五指用力，骨節泛白。
竭力壓抑，卻克制不住。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咳。
他回過神，看了眼聲源。
李林靠在門框，望着他，掃了眼垃圾桶，表情揶揄又感慨：“當年的小姑娘成大明星，明豔四方，你卻越來越慫。”
謝星洲目光深沉，眉頭微鎖，一言不發。
李林忍了忍，實在忍不住，扯着唇：“我說，你能不能别這麼悶騷。”
“……”
“一大早就來店裡給小姑娘做蛋糕，身殘志堅頂着一雙廢腿親自送到攝影棚，卻對小姑娘甩臉色，啧啧……”
“……”
一想到他私底下做了這麼多，見到人卻闆着臉、故作不耐、還不開車窗的死傲嬌模樣，李林能嘲笑他一整年。
“想小姑娘檢查你的手機想得不行，不僅非要個名分，還要小姑娘開口，啧，認識你這麼多年，從不知道你這麼有儀式感？”
謝星洲正心煩意亂，還被好友嘲諷，臉色很難看，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
李林越笑越猖狂：“就你這副德行，小姑娘要不是看你臉還行，又是個殘廢，估計直接拉開車門暴打你一頓。”
謝星洲很不悅：“我什麼時候殘了？”
“對，你沒殘，”李林憋着笑，“但架不住小姑娘覺得你殘啊。”
“……”
“開車護送你到小區外，生怕你被劫财劫色。”
謝星洲心底的火蹭蹭往上冒，突然想到什麼，表情一頓，沉默了會，點頭：“你說的對。”
李林吓了跳，下巴差點脫臼：“……什麼？！”
“我是殘廢。”
“……”
謝星洲看了眼雙腿，眯眼思量片刻，輕笑：“誰會跟一個殘廢計較？”
“……”李林反應過來，臉都憋青了：“真他麼不要臉。”
謝星洲瞥他一眼，不為所動，一臉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
*
下午的戲份結束，雲朵回到休息室，從角色的情緒中脫離，頓覺身心疲憊，靠在椅背，輕歎了聲。
而後摸出手機，點開微博，看了看評論。她宣布複出後的第一條微博，熱度居高不下。網友們都在猜誰送的，是不是新男朋友，等。
其中夾着不少黑粉的攻擊，各種不堪詞彙甚至生理器官出沒，言辭激烈得唾沫星子快從屏幕噴出，似乎覺得這樣就能淹死雲朵。
但雲朵隻掃了眼，便面不改色滑走，繼續下翻，目光頓在一條評論上——就我一個人覺得雲朵好像心情不錯？
這條回複的點贊評論不多，雲朵笑着挑了下眉，點了個贊，繼續看，門突然被人推開。
聲音很大，她吓了跳，下意識偏頭，是沈星晨，一臉焦急：“朵朵姐，赫雅臉過敏了。”
雲朵眨眼，有點不解：“她臉過敏，你急什麼？”
“她說是奶茶的原因，”沈星晨道，“正在攝影棚跟導演哭。”
聽到這話，雲朵斂了點笑，語氣輕飄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