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今天上午的課程就上到這裡了,下午我們要進行實驗課,大家組完隊記得上報給學委。”講台上的老師将目光掃向了台下的衆人,
“雖說組隊本着自願原則,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這次的實驗危險系數比較高,那些自身戰鬥力不強的同學,不要單打獨鬥,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們格倫斯特大學是培養吸血鬼獵人的地方,不是給你們收屍的。”
老師說這話時,林之遙感覺她的目光總是掃向自己,他心虛地低下了頭,心裡卻開始發愁。
後方的人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圍繞在學委身邊填寫小組名單。有的同學沒等起身,就被各小組争相拉攏,好不熱鬧。
林之遙默默坐在前排,望着桌面發呆,好似活在另一個世界。
“喲,林之遙你怎麼了,怎麼沒看你找别人組隊啊?”
一個嘹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林之遙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他們班的體委蔣南行。
蔣南行身體素質極好,各項體育成績都接近滿分,可文化課卻是一言難盡,與他形成了兩個極端。
有了他這個大嗓門,後方同學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全學院上百雙眼睛全都看了過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什麼身份,咱們什麼身份啊。”有人嘲諷道。
“林之遙,要我說你趁早轉專業吧,你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是理論研究更适合你,吃飽了撐的非要跑來作戰系。”
“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作為一個平民,卻考上了這所大學。”
“我看你們才不配來這裡,你們這是在歧視同學!”路毅在自己班級組好隊,轉頭就看見他的室友林之遙被他們班的人圍攻,沒一個人替他出頭,就連他們班班長秦墨寒也置若罔聞。
“喲,我們實話實說而已,你可别給我們亂扣帽子,再說了,你是我們班的嗎?”
“我是紀律委員,學校紀律我比你們清楚!”
......
上午的課是四個班在一起上的大課,在排宿舍時,他是一班多出來的尾巴,就這麼甩給了二班,二班室友怕他落單,對他很關照。林之遙看着陸續擋在他身前的室友們,心裡很感動。
不過在他們班,有權勢的貴族偏多,像蔣南行一樣的同學占絕大多數,他們素來看他不順眼,這會兒瞧見他落了單,免不了嘲諷一番,林之遙倒是早就習慣了。不過那種被各種視線包圍的感覺,他不喜歡,從小就不喜歡,可從沒能擺脫過。
周遭的聲音漸漸模糊,林之遙的目光透過幾人的間隙,望向了坐在第一排的男生,周圍的聲音好像自動消了音。那個男生站起身,走向了講台,闆擦在他寬大的手掌裡上下移動着,粉塵從黑闆上一點點脫落,在陽光下肆意飛舞着。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黑色手帕,指尖在手帕中若隐若現。
男生擡頭,對上了他的視線,黑色的瞳孔仿佛要将人吸進去。
林之遙愣了一下,迅速垂下眉眼,像個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聽覺似乎又恢複了。
“林之遙你就知道躲在别人身後,真沒骨氣,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至于嗎?”蔣南行說着,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幾人,他力氣很大,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一臉壞笑:
“要不我告訴你一個人,他現在肯定單着沒組隊呢,你去試試,就當我賠罪了?”
他話還沒說完,另一道有些嚴肅的聲音及時打斷了他。
“你别給自己找事,那個人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學習委員鐘子昱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嘈雜的聲音都漸漸小了下來,誰也不希望受到蔣南行的牽連,他太口無遮攔了。
林之遙沒去理會這些權貴子弟間的彎彎繞繞,周圍的人群漸漸散開,沒有人再看他的熱鬧了,他向三名室友道了謝,這才慢慢走向第一排。
這時,秦墨寒已經拉好了書包拉鍊,将一邊的書包帶斜挎在右邊肩膀上,他将沾了粉筆塵的黑色手帕扔進了垃圾桶裡,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刻意放慢了腳步,等着那人追上來。
林之遙快走了幾步,他看向男生的背影,鼓起勇氣問道:“秦墨寒,請問我可以跟你一組嗎?”
他的聲音并不大,可當那個名字出來的時候,原本嬉戲打鬧的人笑容瞬間凝固,正在收拾文具的人遲遲沒有合上書包拉鍊,就連半隻腳踏出教室門的人也都收回了腳,周圍的同學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了第一排。
在那裡一個身形有些瘦弱的男聲背着雙肩包,帶着渴求的目光看着前面那個單肩背包的高大男生。
他的聲音柔柔弱弱的,遠不比蔣南行粗犷的聲音,可卻牢牢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
“沒想到啊,這小子還挺大膽,我記得上一個整天巴結秦墨寒的人,現在已經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了。”
“一個平民而已,身上沒有一點獵人的血脈,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和秦墨寒站在一起,說不定過幾天咱們班裡就沒這号人了。”
“他怎麼也不好好想想,秦墨寒要是和他組了隊,豈不是自降身份。”
“就是,他有什麼資本,就憑一張臉嗎?那他可是找錯人了。”
“他...他不會是故意的吧,你可得為我作證,我可沒慫恿他。”
“禍從口出,讓你平時管不住你這張嘴。”鐘子昱無奈搖了搖頭,蔣南行這種嘴比腦子快的人是他最看不順眼的,奈何蔣叔叔親自請求他幫忙照顧一下蔣南行,既然長輩開口,他也隻能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