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林之遙,動手啊!”
“不就是個吸血鬼嗎,我們都固定住她了,你他媽倒是動手啊!”
“你還愣着幹什麼,快殺了她,我們快要堅持不住了!”
林之遙死死攥着手中的木樁,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雙腿好似灌滿了鉛,在幾人的催促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不遠處,幾個身着作戰服的男子肌肉緊繃,手腳并用,用力壓制住中間衣衫褴褛的長發女子。
女人奮力地掙紮着,她瞳孔猩紅,眼角的淚水和鮮血混在了一起,化作血水流淌在了她猙獰的面孔上,她擡頭對向了正舉起武器一步步向她來走來的人類。
對上那樣一雙眸子,林之遙仿佛聽到了她靈魂深處的呐喊:
“不......不要殺我,我要去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他們手上!求你了,不要殺我,放了我吧!”
“都是因為那些人,他們控制了我的孩子,是他們逼我轉化成吸血鬼的,我根本沒有傷害過人類!放我走吧,我還要去救我的孩子!”
林之遙的動作又停滞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來自不同方向的力量用力拉扯着,無論怎麼選擇都是錯的。
怎麼偏偏就是他,可他真的下不去手啊!
偌大的考核場地上,壓制着吸血鬼的幾人都挂了彩,隻有林之遙沒有受傷。
四周的看台上坐滿了人,有學生也有老師,考核官坐在中間視野最好的高台上,手中握着計時器,審視着下方的戰鬥。
“還有一分鐘。”他說。
那冰冷的語氣不帶着一絲溫度,客觀公正地審判着對于格倫斯特大學的學生來說,最重要的年度考核。
格倫斯特大學作戰系的年度考核便是擊殺吸血鬼,學生可以選擇個人一組,或是參與抽簽分組。
作戰系一班的學生裡面隻有秦墨寒一人選擇了單人一組,而其他人都選了後者,由小組成員共同配合完成考核。
原因很簡單,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隻有像秦墨寒那樣能力極其出衆的學生才會有膽量選擇單人考核。
畢竟,年度考核的結果,都會通知家長,個别學生還會被勸退。對于這些貴族學生來說,考核結果就是他們家族的臉面。
即便最近隐隐傳出林之遙抱上了秦墨寒大腿的消息,可考核還是得憑個人本事,林之遙作為一個花瓶,還是最低賤廉價的那種,自然成為了每個人都嫌棄的東西,大家都不希望與他分到一組,讓他白占一個名額。
“林之遙,你磨磨唧唧的幹啥呢!快刺向她的心髒啊!”
“都把最簡單的事情留給你了,你怎麼還這麼廢物!”
在蔣南行的宣傳下,考場上的幾人都知道,林之遙除了會考分,屁用沒有,所以分給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吸血鬼被鉗制住的時候,給其緻命一擊。
對于其他人來說,能親手完成這最後的擊殺,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榮譽,但為了年度考核能多一分保險,他們其餘幾人都選擇去牽制吸血鬼,便将這個殊榮不情不願、大發慈悲地送給了林之遙,為此,他們心裡還郁悶了很久。
可是現在呢?林之遙又在做什麼?他們的心真是喂了狗了!怪他們眼瞎,他們知道林之遙膽小,但沒想到他竟然懦弱到這個地步,這樣的人是怎麼考上格倫斯特大學的?!
“還有30秒。”
“十、九、八......“”
“林之遙!你他媽别讓我們瞧不起你!”
“沃草,林之遙你這是把我們當猴耍啊,怪不得之前沒人跟你組隊,别出來禍害人了,拖油瓶!”
“三——”
“二——”
“一!”
“第六小組,考核不通過!”
看台上傳來一陣陣唏噓聲,盡是嘲諷。場地上的幾人紅着臉,瞪了一眼林之遙,快速離開了考場。
林之遙手中的木樁早已掉在了地上,工作人員跑來将吸血鬼拖走,他低着頭走向考場出口。
路過主看台時,秦墨寒正專注地看着手機,指尖飛速地敲擊着屏幕,完全沒有注意到看台下正望着他的林之遙。
林之遙灰溜溜地走出考場,考場門口附近隐蔽的角落裡,幾人居高臨下站在那裡。林之遙擡頭看去,果然,他的臨時隊友在等他。
“林之遙,跟你一組考核,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格倫斯特大學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學生?”
“就連比你小十幾歲的孩子都比你強,膽小鬼!怕死當什麼獵人啊,現在是拖累我們的期末考核,别回頭到了戰場上當逃兵!”
“逃兵都擡舉他了,他能跑得過吸血鬼?我看他就算是被當成血包了,也會上趕着投降去當人類的叛徒!他要是自甘堕落變成吸血鬼了,我第一個殺了他!”
“對......對不起。”林之遙蒼白的臉色因為羞愧滿上了一絲血色,眼尾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