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林之遙走進教室時,班裡已經來了很多同學。自從他不給秦墨寒準備小零食起,他就不再每天第一個到教室了。
可是今天,林之遙感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勁,教室前排的座位都被沾滿了,大家什麼時候這麼用功了?
他撓了撓頭,裝作漫不經心地掃過每一個人的臉,人還是那些人,隻不過個個面色沉重,每個人都抱着手機在上面敲敲打打,指尖都快冒出火星子了,他尋思着他也沒走錯教室啊?
他蹙了蹙眉,将目光移開,邁着步子走向了自己常坐的倒數第二排,可他剛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秦墨寒?
秦墨寒他不是向來坐在前排的嗎,怎麼今天坐在了最後一排,還就在他位置的斜後方?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會是還沒睡醒吧?
“嘶,好疼。”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疼得擠出兩滴眼淚,竟然不是在做夢?
事已至此,林之遙僅僅猶豫了幾秒,便毅然決然地走過去,坐在了秦墨寒的斜前方。
秦墨寒坐在哪裡和他有什麼關系,都走到這裡了,換座位未免顯得他太矯情,他隻要把秦墨寒當冷空氣就好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整整一堂課,他都如坐針氈,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跑到前排去了。
周圍的氣壓是低的,可秦墨寒的視線卻太過灼熱了,每當他的目光穿過林之遙看向黑闆時,林之遙都覺得自己像是在被那道目光炙烤着,他一時又分不清自己是活在現實還是夢裡。
他記得周六晚上他從圖書館回來後,滿腦子都是秦墨寒,一直到第二天淩晨都沒有睡着,所以周日一整天他都在補覺,難得沒去圖書館,也就沒再遇見秦墨寒。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這覺他睡得并不安生,盡管現實中他沒遇見秦墨寒,可夢裡秦墨寒也陰魂不散。
他夢見自已在一眼望不見盡頭的空間裡,他一直在跑,秦墨寒一直在後面追,他們跑得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他被自己累醒,這才發現身上跑出了一層汗。
可剛醒來還沒多久,他剛想翻個身,就發現一直手臂箍住了他的腰,他動彈不得,而秦墨寒就躺在他的旁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還想跑到哪裡去?”
他驚慌失措,一腳踹下去,可踹到的不是秦墨寒,而是他的室友路毅。
“陸......陸哥?對不起!你怎麼......”
“你好像被夢魇住了,而且你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我想把你叫醒。不想你夢裡都在叫那個人的名字......”
後半句林之遙并沒有聽清,他還在不斷回想着夢中的情景,他隻記得夢裡的秦墨寒變得很不一樣,他從沒見過那個樣子的秦墨寒,甚至比在舞會那天咬他的時候還要......
他猛地搖了搖頭,不願再回想起那天的情景,然而鎖骨的小紅痣已經被被子磨紅了,身體還在不自覺地發着熱,因為路毅還在,他隻好去沖了個涼水澡。
也不知道折騰到了什麼時候,反正他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大腦就昏昏沉沉的,以至于他到現在都不太能分清這裡是現實還是虛幻。
“阿秋——”
秦墨寒說他壞話了?
“阿秋——阿秋秋——”
鼻尖傳來一股酸澀感,刺激得他眼淚都不自覺流出來,他從書包裡拿出紙巾,擦了擦鼻子。
完了,他好像感冒了,夢裡應該不會打噴嚏的吧,早知道昨天就不沖涼水澡了,可後悔也晚了。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他一難受,就不會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後的人身上了,這反而讓他更自在一些,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教室後方安靜得一片死寂,偶爾傳來小聲的擤鼻子的聲音,可前方卻是慢慢炸開了鍋。
“不是,兄弟們,這都啥情況啊,秦墨寒怎麼跑到後面去了啊,這上課還怎麼睡覺啊?”
“完蛋,我還想簽個到就溜走的,我今天和女朋友約了自習。”
“秦墨寒他不會是去找林之遙去的吧,他們倆啥時候公開了,林之遙轉正了?”
“想啥呢你,舞會上秦墨寒可是一直和蔣風竹坐在一起的,聽說他們以後是要訂婚的,而且秦墨寒那眼神,怎麼看都像是要找林之遙麻煩的,你說是吧,南哥?”說着,這人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坐着的快要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