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案件的偵查方向還是由你們警視廳主導。我們隻能起到協助調查的作用。”
将衆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的神崎向後靠坐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看起來姿态盡顯優雅——假如現在的他身穿的是一套西裝,而非現在身上的白襯衫與黑褲的話。
矢野最讨厭這種形式的合作。
畢竟就算是平時的跨部門合作,每次也得協調很久。以往因為意見不合,而鬧不愉快險些耽誤案情的案例簡直不要太多。
但目前看來,眼前的這個家夥即将成為自己的搭檔,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了。矢野面沉如水。
“既然神崎先生......不,神崎探員是為了‘花田碎骨案’而來,那麼肯定早就看過這起案件的卷宗了吧。”
神崎點點頭。
由于合作關系,BAU部門自然也共享了這起案件的卷宗,神崎早早就翻閱過。當然,普通的探員還是沒有權限閱讀這些機密内容。
“那麼,說說你的看法吧,特邀犯罪側寫師。你分析出什麼了?”
矢野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他緊緊盯着神崎。而後者處變不驚,似乎完全不介意眼前的這位警部補莫名而來的“敵意”。
“在下認為,這位‘碎骨殺人魔’,是一名日本人。”神崎語氣謙卑,散發的氣場卻是不容置喙。
“哈?”
矢野失笑出聲:“你是說,那位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的連環殺人兇手,竟然是個日本人。我沒記錯的話,當年他第一次犯下罪行,難道不是在你們美國的明尼蘇達州嗎?”
“我對你們FBI探員的工作能力表示強烈懷疑,”矢野此刻的情緒有些激動,“我拒絕與你搭檔!”
目暮警部也有些無奈:“矢野,這不是你我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上面的文件都批下來了。神崎先生肯定會全力協助我們調查的。”
“三年前,你們派來的高級探員不是什麼都沒查出來嗎?”
說到這兒,矢野有些壓抑不住自己逐漸暴戾的情緒:“現在還派兩個莫名其妙的小鬼過來,真是天大的笑話!我跟你們美國人沒什麼好說的!”
矢野摔門就走。
神崎的眼眸稍稍灰暗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模樣。
目暮警部趕忙打圓場:“抱歉啊,神崎君。矢野這家夥平時還是很可靠的,雖然目前還是警部補的職位,但論資曆經驗都不輸于我這個警部。隻不過三年前的事件......對他的影響到底還是有些大,你也别太往心裡去。”
“沒事。”神崎看向眼前長相和藹,脾氣也不錯的目暮警部,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生氣的情緒。
因為他知道矢野失态的原因——沙耶香。
“花田碎骨案”并非那位“碎骨殺人魔”在日本犯下的第一例罪行。三年前,那個名為“碎骨鷹滅門案”的事件也像上個月的案件一樣震驚全國。
居住在神奈川的一家四口在某個夜晚慘遭滅門。隻有那個被家人長期虐待的幺女,十五歲的佐佐木沙耶香,因為當晚被關進地下室,才逃過一劫。
當時的她也成為了“碎骨殺人魔”手下唯一的幸存者。
那個時候,矢野充當她的臨時監護人,悉心照顧了她好幾天。
那天沙耶香好不容易情緒好了點,求着矢野去遊樂園玩,但矢野因為忙于工作,沒答應她的要求。
然後,當天晚上,這個可憐的女孩就被一群綁匪綁架後撕票了。
綁匪沒有要求贖金,隻要求矢野将當時他正在處理的另一起刑事案件的關鍵證據銷毀。
矢野照做了,但沙耶香還是死了。
綁匪将一把尖銳的匕首插進了她的心髒,她并沒有當場死亡,反而一直撐到矢野找到她的那一刻,才安心地閉上雙眼,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至于那群綁匪究竟是誰,他們和那位“碎骨殺人魔”有沒有關聯......警方同樣沒能找到有關于他們的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