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天一整天不是在練槍就是舉着弩到處晃悠,為我本就孱弱的身軀雪上加霜,連卡羅爾做的早飯都不想起來吃,隻想在帳篷裡睡個天昏地暗。
半夢半醒間,我聽見格倫告訴大家谷倉裡都是行屍,如此重要的場合,我怎麼能缺席。可等我從帳篷裡爬出來,營地空無一人,他們正圍在谷倉外面。我收拾妥當,随手拿了一塊鍋裡冷掉的煎雞蛋,朝他們走過去。
衆人發生争吵,肖恩因谷倉裡的行屍深感農場不安全,要麼把行屍解決,要麼立即離開。瑞克極力反對,前者這裡是赫謝爾的地盤,我們不能随意處置這些行屍,至于後者,他沒有明确解釋原因,但我知道因為洛莉懷孕需要醫生,再次踏上生死未知的旅途是對腹中胎兒的不負責。
“赫謝爾認為這些行屍都是人,病人。他的妻子和繼子都在裡面。”戴爾對大家說起昨日他與赫謝爾的談話結果。
“你知道?”瑞克難以置信。
肖恩對此更是大發雷霆:“你還瞞了我們一個晚上!”
“我覺得我們還能安全地過上一晚,事實的确如此。我本想今早再說的,但格倫想親自告訴大家。”
肖恩大肆咆哮,他堅持如果留下就必須殺了這些行屍,他們不休的争執就像催化劑,谷倉内的行屍推擠着鎖閉的谷倉木門,鎖鍊拍打木頭的聲音越發強烈,好似它們随時都有可能沖破出來。
看樣子今天上午應該是不會去練槍了,瑞克進到屋内找赫謝爾談行屍的事情,肖恩獨自徘徊谷倉門口看守,我們餘下的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本以為安全的避難所一夕之間成了險地。不過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我坐在樹下乘涼,望向與卡羅爾待在一起說話的索菲亞,又看向洛莉和卡爾,好奇心驅使着我坐到卡爾對面,瞟了一眼他奮筆疾書的東西,猶豫開口:“為什麼末世還要寫作業?”
“就隻是給他找點事做,不然孩子瘋起來,你知道的。”我一聽,不禁同情起卡爾。
卡羅爾帶着索菲亞來到我們身邊,兩個母親聊起末世前孩子們在學校的生活,我安靜地聽着。索菲亞輕輕拽了拽我的胳膊,她拿着一副草編的手環送給我,我驚奇地誇她心靈手巧,她說她還能再做一個更大的戴在頭上的。
“安,去練弩。”達裡爾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揪住我的衣領,把我從座位上提起來,跟他抓兔子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抗議道:“不是說吃完午飯再去嗎,這還早呢。”
“不練槍了當然要練弩,反正你閑着也是閑着。”
“誰說我閑着,我在和索菲亞聊天呢。”
最後,我還是拗不過達裡爾,跟他進了叢林。
在我們進入叢林之前,我看見瑞克、赫謝爾、吉米也從另一條路進了林子,他們是要去抓行屍。
我和達裡爾在林中兜兜轉轉,雖然沒發現什麼适合的獵物,但在河水邊遇到了瑞克三人,他們的對面是兩隻深陷泥沼的行屍。達裡爾讓我射擊行屍的腦袋,我沒有動,直直盯着赫謝爾。
“你們在幹什麼?”他感到疑惑,“當這是馬戲團?在這站着看行屍表演?”
我拉住想要靠近他們的達裡爾,催促道:“瑞克會處理好的,我們到别處去。”
他沒有多想,與我一起離開,然而沿着河邊走,我們又遇到不遠處吵架的肖恩與戴爾,我開玩笑道:“這林子可真小,走哪都能碰到熟人。”
“不小了,找你們三天才找到。”
我此時的注意力全在戴爾抱的黑袋子上,沒把達裡爾的這句話聽進去。隻見戴爾把黑袋子不情願地交給肖恩,肖恩眉宇間寫滿陰鸷二字,令人望而生畏。他拿上東西轉身快步走了,我剛想叫達裡爾跟我回農場,達裡爾說出了袋子裡裝着什麼:“為什麼槍都在那?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們趕在肖恩之後回到農場,他已經把槍分發給衆人,達裡爾隔着老遠沖大家喊:“發生什麼了?”那邊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們的目光就被别的東西吸引,我和達裡爾同樣将視線探過去,是瑞克三人把泥沼裡的兩具行屍帶了過來。細長的木杆可以保持自己與行屍的距離,木杆盡頭的弧形設計能完美套上行屍的脖子,赫謝爾他們就是用這種類似于保安防爆鋼叉的工具把行屍帶到谷倉裡關起來的。
這一舉動無疑激怒肖恩,他猶如一支離弦之箭沖向瑞克,發了瘋般,臉紅脖子粗的。我與達裡爾面面相觑,他困惑不已,我聳聳肩:“又是行屍。”
“你們在搞什麼鬼!開什麼玩笑!”肖恩的吼聲幾乎響徹整座農場,我們都圍了上來,他怒不可遏,總算抓到赫謝爾的罪行,要向我們宣判,“看見沒,看見他們抓的玩意了嗎?”
“我知道我抓的什麼!”赫謝爾并不是老糊塗,隻是過不去親人離世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