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哥,我……”吳恒心裡有點慌。
賀厭站直身體,幾步走到自己座位旁,他似乎哼笑了一聲,可臉上的寒意卻還是傷人。
“這麼喜歡念人卷子,我把語文書塞你嘴裡信不信?”
“賀厭……”吳恒也來了火,卻被沈琦一把按下。
“厭哥,我去帶吳恒跟人道歉,算了。”
賀厭轉眼看沈琦,反問他,“你替誰算了?”
“我……”,沈琦一時語塞。
下一秒。
咚——
吳恒的椅子被狠踹一腳。
椅子翻到,吳恒被猝不及防踢倒在地。
賀厭順勢躬身下去,修長的骨節一把拎起他的校服脖領。
橙黃夕陽灑在少年的肩頭,卻半點暖意都漏不出。
少年一字一句說的極冷。
“我警告你,下次離我遠點,不然,我不介意教教你怎麼做人。”
吳恒被脖子上的手掐的無法呼吸,瞬間憋紅了臉。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賀厭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一股恐懼感從腳底蔓延上來。
還是沈琦眼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拉住賀厭,打了圓場。
被沈琦拉着,脖間掐着的那隻手松了一點,吳恒得到短暫的呼吸。
沈琦一邊朝吳恒使眼色,一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吳恒見到言晚繞路走,現在當務之急是跟人解釋清楚對吧?”
賀厭果然松了手。
就這一個松手的間隙,吳恒一邊大口喘氣,一邊逃命似的吓得立刻連滾帶爬出了三班。
揪根到底,吳恒是怕賀厭的。
雖然賀厭這個人好像向來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他有錢,所以朋友出去聚,總是他買單,可他也無所謂。
有時候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他更是一笑而過。
但凡有難纏的事找到他,他出手也總能輕易解決。
甚至,他們平常圍在一起說髒話,看不正常電影,讨論男女那檔子事,他不參與,也依舊遊刃有餘的身處其中。
可這些隻是他的表象。
賀厭這個人是叛逆的,是不可控的,甚至是……讓人恐懼的。
如果要形容,他就是一頭維持着表面溫和的獅子。
有人侵犯他的領地,他就會将那人咬的鮮血淋漓。
吳恒見過他打架,拳拳到肉,不留活口的樣子。
那時候,他們就知道,賀厭内裡,絕對不是可以親近的人。
沈琦将賀厭拉回來後遣散衆人,“都趕緊散,圍在這兒幹嘛,不上課了?”
賀厭壓着眼睫,周身氣場肅殺。
沈琦斟酌着開口,“吳恒他就那樣,嘴上沒個把門的。”
賀厭擡眼,視線像一把刀,鋒利無比。
“那就把舌頭割了。”
沈琦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拍了拍賀厭的肩膀,“哥,你别這樣,我去,我去跟言晚妹妹道歉,一定把妹妹哄好行不行?”
“誰他媽是你妹,你有人年紀大嗎?”賀厭被他逗笑。
沈琦心裡松了口氣,“不是你天天叫人小姑娘的嗎?你有人年紀大嗎?”
一記眼風掃過來,沈琦舉手投降,“成成成,姐姐,言晚姐姐行了吧?”
賀厭輕哧一聲,“少他媽姐姐妹妹地攀關系,人用得着你哄?”
“哎,不是我說,你都護成這樣了,還不喜歡人家啊?”
“你懂個屁,把人小姑娘氣跑了,誰拯救我36分的語文?”越說越委屈,他補了一句,“那試卷老子還沒看過呢,就讓人撕了。”
“行,我明白了。”
賀厭擡眸,不解,“你明白什麼了?”
沈琦朝他擠眉弄眼,“等着瞧好吧您就!”
話音落下,關月和言晚從前門進來。
兩人一路往座位走,賀厭盯着前面的人,沒成想那人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半點。
仔細看了看小姑娘的眼睛。
還行,沒哭,賀厭莫明松了口氣。
一整個晚自習,賀厭一道題都沒寫出來,身旁的沈琦窸窸窣窣,動個沒完。
賀厭本來就煩躁,被他整的更加煩躁。
他伸腳給了旁邊人一下,“身上癢就回家洗澡,動來動去小兒多動症啊?”
沈琦摸了摸被踹的腿,沒好氣道:“哥們這都是為了誰啊我請問呢?”
“為了誰?”
“為了狗!”
賀厭嘶了一聲,眯了眯眼。
沈琦搶先把腿往後收了收,語氣神秘道:“你别擔心,明天,明天中午我找機會。”
“找機會做什麼?”
沈琦一本正經,“還你一片語文的海洋!”
“你要做什麼?”
“哎你别管了。”
賀厭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