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知何時爬上頭頂,日頭逐漸熱了起來。冷妙清講完了瘋狗打法,便随便找了個樹蔭坐下來,拿起蒲扇扇風。
午風燥熱,扇起來的風也是熱烘烘的,陽光穿過樹間的間隙,散落在她臉上、身上、衣服上。
她眯眼看了會兒正在聊的熱火朝天衆人,又轉頭開始尋找殷凫。
殷凫不能離她三丈,但她也不可能時時抱着他,于是便尋了幹淨地方放了下來。
冷妙清開始胡思亂想,自己天天抱着他,會不會抱出肱二頭肌來,從此擁有了健碩的臂膀,偉岸的身軀。
轉頭掃了兩眼,在大太陽底下發現了他——早上還沒什麼太陽,自己就直接把他露天放在凳子上了,也沒個遮蓋,現在估計都快曬脫水了。
冷妙清連忙把他拎了回來,坐在凳子上給他扇風,一邊扇一邊喊:“殷凫,殷凫,咋樣,沒毛病吱一聲?”
殷凫在襁褓中掀了一下眼皮,撇了一眼冷妙清,又閉眼不說話了,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冷妙清繼續扇風:“能撇我一眼,那代表精氣神還挺足。”
她席地而坐,雙腿支起,一手懷抱着殷凫,一手給他扇風。
不得不承認,冷妙清抱小孩兒很有一套,殷凫第一次躺在她懷中就感覺到了。
她左手彎曲成一個合适的弧度,上臂微微擡起,穩固卻柔軟的托住他的腦袋,前臂和手掌則順應着他的躺仰的姿勢,兜住了他整個身子,殷凫躺在她舒适的懷中,感到無比心安意适。
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則時不時的輕輕拍打着他,似乎在哄他入睡,配合着上下起伏的緩緩搖晃,确實讓他恬逸安适的很。
活了九世,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抱他、拍他、哄他睡覺,還會時不時還會低下頭,理理包袱,觀察他的表情,調整姿勢,為了讓他躺的更加舒服。
以前殷凫還奇怪,為什麼那些人類幼兒一脫離了母親的懷抱,被放倒床上後就會立刻哇哇大哭,即使睡着了都會這樣,現在他是明白了,柔軟的臂膀、時不時的關注照顧、和永遠被懷抱的安心,哪是床這種死物比得上的。
“但是臉為什麼這麼白呢…”冷妙清皺起了眉,終究有些擔心,曲起手探了探殷凫的額頭。
大夏天的又不會被曬着涼,也不知道她在探什麼。
殷凫仍是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白着一張臉跟沒氣了似的。
冷妙清越發擔憂,一邊小聲嘀咕,一邊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殷凫躺的舒服些。
當然,以上的這些動作,都是無意識的自發的,抱起任何一個孩子她都會如此舉動。
突然有陰影覆蓋,遮住了細碎的陽光,冷妙清迷茫的擡起頭,是蕊絲站在她面前。
“師父,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村西邊和文期師弟交接巡邏了。”
她領着流星錘,站定在冷妙清面前,像往常一下向冷妙清報備,小臉稚嫩單純,尚有生氣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