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妙清又試着輕輕揉了兩下,殷凫的眉眼就徹底舒展開了,好似被春天的柳枝拂過,變得和煦且柔軟,洋溢着融融春光。
冷妙清再次揉了兩下,殷凫便開始不自覺的往前蹭了,一邊蹭一邊頂冷妙清的手,企圖離冷妙清再近一些,迫切的希望她再摸自己幾下。
冷妙清看着閉上眼的殷凫,思考片刻,然後狠狠給了他一個暴扣。
啊,回來了。
熟悉的,憤怒的,成魔的殷凫。
瞪着眼睛,渾身顫抖,緊握拳頭的殷凫。
手還維持着暴打姿勢的冷妙清淡定自若,微微一笑:小子,拿捏住了。
她悠然收回手,轉過身,欣然自得的繼續騰雲前往學宮,注意力被重新放回了接下來的劇情,絲毫不在乎背後氣的牙齒咯咯作響的殷凫。
可憐的殷凫,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冷妙清的真心對待,他所擁有的,就是被一個甜棗一個拳頭來回的戲弄試探,在生氣與不生氣的邊緣來回蹦跳。
于是,可憐的殷凫,也再次開始了他無用的憤怒。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生氣的向冷妙清哄道。
明明剛剛還摸他摸的好好地,怎麼現在就突然打他了?世間修士都這麼陰晴不定、善變狡詐嗎,還是說隻有冷妙清是這樣?
其實他早應該知道的,冷妙清就是這樣的人,但他還是希望冷妙清對自己好一些,畢竟世人都說師父最疼徒弟,為何到了她這裡,就不适用了呢?
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這麼喜歡她,她完全不喜歡自己嗎?
至于殷凫心裡的怒氣、怨氣和委屈,到底哪個多一點,不太好說。
就目前看來,距離他徹底暴走,冷妙清可以再來個三個甜棗和拳頭。
冷妙清打了個哈欠,安慰大清晨早起的自己:“别叫了,這還沒見着牧旌星君呢,等牧旌星君訓斥你的時候,你再生氣也來得及。”
“按着劇情來好不好,你不按劇情走,我會很苦惱的......”
殷凫望着滿嘴胡話的冷妙清,咬牙切齒的最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是這次人難得硬氣了一把,長腿一跨,往旁邊一邁,似乎要和冷妙清劃清界限,從此離她遠遠的。
冷妙清求之不得,哼着歌兒往學宮去了,殷凫的反抗無人在意。
到了學宮,冷妙清往地上一跳,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便開始去偏殿找殷凫的老師牧旌星君。
一邊走,腦中一邊想待會兒該拿什麼态度面對殷凫的老師——是兇一點好呢,還是通情達理一點好呢?
還是兇一點吧,兇一點好吵架。
等走入偏殿看見牧旌星君時,冷妙清又瞬間後悔了。
兇?自己怎麼會兇呢?這完全崩人設了呀!
冷妙清作為書裡數一數二的大聖母,向來是性情柔和,溫婉典雅的。她這麼善良和順的女主,絕對不可能蠻不講理!
于是冷妙清臉上帶着春風般的笑意,親切的迎了上去,伸手握住眼前這個身高腰窄、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男修的手,聲音溫和可親:
“哎呀,這就是殷凫的老師牧旌星君吧,久仰久仰,來了紫雲宮這麼久沒來拜訪你,實在是我這個當師父的過錯。今日一見,别來無恙啊,哈哈哈哈!”
牧旌星君尴尬的揚起笑容,他不知為何冷妙清如此熱情,也不知該如何回應,而且,别來無恙應該用在故人重逢的場合下,而不是現在這個場景。
但牧旌星君什麼都沒說,他隻是再次尴尬的笑了笑,使勁抽出自己的手,然後示意冷妙清坐下:“冷掌門請。”
至于殷凫呢,自從他踏進殿内的那一刻起,他就瞬間警惕了起來,像士兵豎起長矛,長矛指着的對象則是冷妙清和牧旌星君二人。
殷凫向來敏感,他怎會感覺不到冷妙清突然湧現的親切和喜愛,除了太微門衆人,殷凫還沒見她對誰這麼熱情過。
特别是剛剛她還給了自己一個暴扣。
于是他怒目切齒,他苦思揣摩,他絞盡腦汁,然後他悟了——冷妙清想收新徒弟了,新徒弟就是眼前的牧旌星君,不然怎麼解釋冷妙清突然湧現的喜愛之情。
雖然冷妙清對牧旌的喜愛和對太徽門衆人的喜愛似乎有些不一樣,但他分辨不清其中的意味——殷凫吃了年紀輕的虧。
于是殷凫大怒:豈有此理!她剛剛打了自己,竟然又要收新徒弟!簡直豈有此理!
他怒不可遏,他來回盯視二人。
牧旌星君緩緩開口:“修士們這次的糾紛呢,主要是由于殷凫他過于......”
冷妙清望着牧旌星君:“啊對對對,都怪殷凫,都怪殷凫,主要是他這孩子太暴躁了......”
暴躁的殷凫氣的鼻子都歪了。
幸虧系統阻止了冷妙清繼續色令智昏:警告,殷凫有黑化風險,請宿主注意調整言行。
“啊,啊,啊......雖然我們殷凫确實是暴躁了些,但是吧…我們也要看看他為什麼暴躁是不是。”
冷妙清一個急刹車,忙把話頭又掰了回來。
牧旌星君點了點頭:“冷掌門說的也有理。但是,雖然那幾個修士有錯在先,殷凫卻實在不應該私下與他們動手,将糾紛升級成鬥毆,導緻修士們受傷。此次事件,還是殷凫的問題比較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