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過去和自己一起拿丁等的千榴,已經悄悄開始往前走去,她的經文背誦越來越流利,作業上的紅叉越來越少,考試的等級也越來越優秀。
自己則還是被留在原地,止步不前。
千榴不可阻擋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已經失去過一次,所以越發能體會到其中的寶貴,戚枝枝絕對無法容忍千榴離開自己。
所以她在千榴的試卷上做了些改動,看着千榴被星君喊上去狠狠訓斥:“步千榴,你怎麼回事?我前幾天剛誇過你進步,你就驕傲自滿了是不是?你看看你寫的什麼東西,簡直狗屁不通!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還是腦子裡全是棉花!你要是不想學就趁早說,省的花費我的精力!”
千榴看着滿紙的紅叉,表情迷茫痛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明明......”
星君依舊暴怒不已:“别找借口,錯了就是錯了,我最讨厭不思進取還找借口的修士!”
千榴捧着滿紙紅叉回來了。
戚枝枝連忙湊了上去,着急又心疼的說到:“星君罰你抄寫了是不是,别怕千榴,我會陪你的,我幫你抄!”
說到做到,戚枝枝果真幫千榴抄了一大半,她抄的脖子也酸手腕也痛,卻還是沒有絲毫埋冤。
她忍着身體上的疼痛把這些紙交到千榴手裡,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殷切的說到:“别怕,千榴,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實戰課上,輪到星君檢驗千榴刀法時,她又在千榴的刀上做了些手腳,千榴的展示一塌糊塗。
台下衆人竊竊私語,一旁的星君一言不發,隻是冷笑的看着她。
千榴被晾在台上,忍受着衆人的目光。
良久,星君才笑着淡淡出聲:“千榴,我要是用刀用成你這樣,早就羞愧的從台上跳下去了,哪還等着什麼老師的點評。”
台上的千榴低着頭,垂着手,臉漲的比豬肝還紫。
戚枝枝當即跳起來和星君對罵,說他沒有師德,要他給千榴道歉,氣的似乎要拿劍捅星君。
最後,二人被罰在台上揮劍五千下,揮不完不許下台。
戚枝枝還是緊張的握住千榴的手,用任何人都無法懷疑的真誠的口吻說到:“千榴,你别怕,我會陪着你的,永遠都會陪着你的!永遠!”
接下來,便是千榴無論如何努力的學習,無論如何嘔心瀝血、廢寝忘食的練刀,她的成績和刀法,還是無可救藥的滑了下去。
老師見了她連連搖頭、失望不已,同窗見了她避之不及、無言以對。
又是一次考試結束,千榴面如枯槁,眼神絕望麻木,她走在路上,痛苦說到:“枝枝,為什麼又錯這麼多,明明我都會的啊,怎麼還是做錯了呢?”
說話間,迎面而來的兩個修士看到她,又低下頭避之不及的走遠了,似乎是不想和她走在一條道上。
“為什麼呢,枝枝,你說為什麼呢?”
戚枝枝身子一僵,呼吸一窒,說不出話來。
千榴還在垂着頭無力的訴說着:
“我真的好痛苦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學了又學,練了又練,可還是越來越差,沒有一點長進。有時候我覺得星君說的是對的,我就是個豬腦子,什麼都學不進去,趁着放棄才是正經事!”
戚枝枝低着頭一句話不說。
千榴繼續痛苦的傾訴道:
“星君昨日又找我談話了,他說過幾日的幻境考核,讓我好好準備,找個合适的修士做隊友,倘若這次再不過,我就無法升宮了。”
每年一次的幻境考核是紫雲宮修士們尤為重要的大事,倘若幻境考核通過,便能升入更高一級的學宮修學,倘若失敗,便隻能留在原來的學宮繼續學習了。
戚枝枝已經三次未通過幻境考核了,也留在柔兆宮留了三年。
她也已經經受過千榴的一次離開了,她不會再經受第二次了。
于是她緊緊握住千榴的手,迫不及待的說到:“千榴,我們一隊吧,我會幫你的,一定!”
于是,二人如約組隊參加了那年的幻境考核。
千榴在幻境中處處不順,運氣壞的反常,考核失敗幾乎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戚枝枝依舊是不離不棄的陪着千榴,并一萬次許下承諾會一直陪着千榴。
千榴卻出奇的平靜,她看着戚枝枝,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會的,這次我不會失敗的,枝枝。”
枝枝心中再次緊張了起來。
千榴拖着受傷的身體,緩緩地打坐閉眼,她開口吩咐到:“枝枝,幫我守着,我要突破築基了。”
破境時最是脆弱不堪,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亦或前功盡棄、修為盡失,所以尤其需要人看守着,避免出現差錯。
戚枝枝也這時才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千榴已經修為漸滿,即将勘破築基,步入金丹了。
也是,屢屢考試失敗、刀法退步,她拼了命的學習修煉,勘破築基才是正常的。
倘若她順利突破金丹,這幻境裡的考核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自己已經被抛下過一次了,絕對不能抛下第二次。
于是戚枝枝點了點頭,說:“好,我幫你守着,你安心突破金丹。”
然後她就放了兩頭妖獸進去,讓那兩頭妖獸沖向正在突破金丹、最為脆弱不堪的千榴。
沒關系的,隻要讓那兩頭妖獸打亂千榴,不順利結丹就好了,他們不會傷到千榴的,自己會在關鍵時刻出手的,千榴不會有事的。
戚枝枝這麼想到。
“再然後......”
“再然後,原本閉目打坐的千榴突然一躍而起,輕輕松松殺了那兩頭妖獸,還順便淺淺砍了一下旁邊的戚枝枝,口中應該還喊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好狠的心’、‘我要殺了你’之類的話。”
單依波搶在冷妙清開口之前給這場鬧劇說出了結局,還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早有預料。
說到大結局,正來勁的冷妙清又是愣在那裡,然後一臉詫異:“你怎麼又知道了?”
單依波隻撐着下巴歪頭笑到:“你就說對不對吧!”
冷妙清愣愣的點了點頭:“你說的确實對,隻不過不是淺淺砍了一下,而是深深砍了一下,砍的戚枝枝修為盡毀,右臂消失,口中也沒喊那些矯情的話,而是喊的‘我從未虧欠于你,你為對我不依不饒、三番四次害我,今日更是緻我于如此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