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的聲音像冰冷的刺箭穿來。

“好了好了先别給他太大壓力，别忘了我們的目的，還沒找到人呢。”俠客這才從電腦前抽身，連忙站出來。

芬克斯也發話了：“飛坦，讓俠客問吧，暫時應該輪不到你出場。”

“……”

看着那個頗有壓迫感的人将視線重新放回書本上之後，傑森嘗試着找回自己的呼吸節奏。

還好，至少那個金色頭發的人看起來比較面善，應該比其他人好說話一點。

娃娃臉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語氣的确和他想象中一樣沒有什麼惡意：“傑森醫生，我覺得你不要說謊比較好哦。”

“我看到了，你有獵人證。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調查我的信息，我的社交圈子内從來都沒有過這麼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同名搞錯了？”

傑森用手背推了推臉上已經歪斜的眼鏡，話雖這麼說，他依舊沒有能全身而退的預感。

“好吧，那我換個問法。”

俠客拿出一張已經被折疊了數次的紙頁，将它展開，放到靠着牆癱坐着的人面前。

“這上面的人，她在哪。”

那是帶有露比的證件照的更名申請。

俠客從他一瞬驟縮的眼瞳中抓住了破綻：

“莫妮卡·唐尼你肯定認識。我說的沒錯吧？你也知道我是獵人——能查到很多事啊。”

那語氣頗為誠懇，對方也是一副奉勸他别再隐瞞，隻要全都老實交代還有很大概率能活着離開的真誠表情。

“莫妮卡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你應該查得到！”

傑森的聲音突然高了兩個調，頗有為了保護戀人奮勇而出的模樣。

就算有獵人證他也查不到莫妮卡已經死亡的事——傑森是這麼想的。

因為莫妮卡根本沒有被登記死亡，在她死後的身份信息就已經被露比冒名頂替了。

“她已經脫離mafia許多年了，當初關于唐尼家族的事早已被清算，你們是為什麼而來……”

“砰！”

傑森本以為隻要一口咬定那是莫妮卡而不露比，就一定不會露餡。

誰曾想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這個娃娃臉的男人抓住前額的頭發猛地往牆上砸去。

在他的視線中，那個被叫做俠客的稍顯親切的男人在一瞬就沒了耐心變得面無表情，接着就是腦袋傳來的尖銳鈍痛。

眼前的畫面開始模糊，溫熱的液體流到臉頰，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血。

好像真的要死了。

“我建議過你不要說謊。”

方才被他認為是這些人中可能最好說話的人語氣其實并不尖銳，可還是讓他感到刺骨的冰冷。

傑森才意識到他們這群人都是一樣的。

“這麼麻煩，當時應該叫派克來的。”他聽見那個長相最兇狠的男人站在一旁砸舌。

俠客明顯也同意他的說法。

不過傑森意識到，現在的他已經無法依靠謊言去隐瞞什麼了，那麼他能選擇的隻有沉默。

直到他的面前被丢了一本非常熟悉的本子。

那是莫妮卡的日記之一。

“我的目标隻是露比，而你是和她唯一還活着的，有關系的人。”

俠客在他身前蹲下，完全沒有自己剛才幹了什麼過分事情的自覺，“我們已經調查過真正的莫妮卡已經死了。不過現在的我有點好奇，你如此袒護隐瞞她存在的原因。”

“……”

傑森的眼神裡已經失去了光彩，連辯解的聲音都發不出來，腦袋上傳來的疼痛卻又無比清晰。

“你……怎麼能确定，當初死的人是莫妮卡呢。”

而不是露比？

為什麼不能是莫妮卡改頭換面後又改了一個和小時候保镖一樣的名字呢。

傑森說出這句話後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生命的終結，因為眼前那個男人的嘴角再次落下，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凝重。

死盯着他臉的模樣有些讓人膽寒。

他感覺自己随時會再次被他拽着腦袋向牆上砸去，不、可能下一次就是尖銳的桌角了。

“你——”

俠客剛開口，就被一陣明顯的手機鈴聲打斷。

“唔、是這位醫生的手機呢。☆”西索将剛剛從他身上劫走的手機拿在手機展示着。

屏幕上跳出的是通話邀請，而備注的名字是：

親愛的莫妮卡。

飛坦擡頭，同樣也看到手機上的顯示界面：“不錯嘛，具體是誰，叫她來就好了。”

“也是。”

俠客也這麼覺得：“西索，把手機給我。”

很快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傑森的手機穩穩地落到他手裡。

“這裡的地址你應該清楚吧，把她叫過來就沒你事啦。”他拍了拍滿臉是血的男人的肩膀。

傑森沒給出任何回應，面如死灰。

整個廢棄廠房裡隻回蕩着刺耳突兀的鈴聲。

“算了。這副樣子……還是我來吧。”

俠客看起來是放棄了，接着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根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