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差點脫口而出一句‘當然’，還好她腦子轉得快，不然又被俠客繞進去了。

而俠客對她的雙标行為早有預料。

“當然是把昨天沒來得及殺掉的人解決掉。”

他語氣像是在說把昨天的剩飯拿去微波爐裡熱一下再吃那樣輕松簡單。

美食獵人霍斯，如果不是露比引薦，俠客也沒不會這麼早知道他在背後追查幻影旅團許久，手中掌握的資料更是詳細。

雖然不知道他的信息來源，但手裡掌握着幻影旅團那麼多信息的人留着也是個隐患。

隻是順手除掉而已，俠客昨天顧及着露比的态度沒動手，現下已經不需要再多慮什麼了。

反正……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果然，露比對他的決定很不滿意。

她那雙眼睛睜得圓圓的，剛起床的頭發還是亂糟糟的打着彎，表情上就已浮現出了一絲怒氣。

“美食獵人而已就是個廚子能有什麼威脅？你膽小到這種程度了俠客，說出去是我的跟班都遭人嘲笑！總之我沒說能動手的人就不許動手。”

俠客倒也不是真的要殺那個美食獵人不可。

他在試探，自己在露比這裡，到底能被容忍到哪種程度。

“你知道以我現在的能力，想殺掉他是很簡單的事吧？”

露比雙手抱臂，眯了眯眼睛，也是深刻感受到了今時不同往日——曾經懼怕她能力的小跟班在同樣擁有了念能力之後已經不怕她了。

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她的底線。

怎樣都不如直接動手效果好一點，還是别跟他廢話了，反正流星街人隻認拳頭，既然俠客想一意孤行，那她不建議讓對方久違地感受一下被老鼠吊在屋頂上的滋味。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以俠客的能力想殺掉那位美食獵人很簡單，所以露比想要給他點教訓也不如小時候那般容易。

但她才不管那麼多，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

“看起來露比真的很不贊成我這麼做，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他。”

在千鈞一發之際，俠客又開口了。

成功讓緊張的氣氛在一瞬間被釋放，而露比準備運作的手僵在半空。

搞什麼，怎麼感覺自己被耍了。

而男人的話鋒随即一轉，成功讓露比嘴角的弧度轉瞬即逝。

他說：

“我可以不殺那個美食獵人，作為交換，你把那個整形醫生殺了怎麼樣？當然，露比不想動手的話由我來也可以……”

“咚！”

一聲悶響，是身體與牆壁碰撞的聲音。

俠客的衣領被矮上他許多的女人死死攥在手裡，那隻手握緊，連帶着指節壓迫着男人的喉結，另一隻手不知道何時順走了一支筆，正穩穩穿過俠客的指縫插入牆壁。

就算身高矮了些許，露比的氣勢卻高出不少。

四處湧動的老鼠圍在他們身邊，像是一個警告。

“為什麼這麼生氣，露比？”

被壓迫着氣管的俠客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擠出一絲笑容，他看着對方的模樣，對眼前的場面并不意外。

“傑森是莫妮卡的戀人，不是你的。他也沒有參與mafia的過往，除了幫你更改過容貌之外和你應該沒有什麼親密的交集才對。”

“你不想讓我殺美食獵人是想找他學料理，我理解。那傑森呢？他對你有什麼用？讓你不惜和我這樣生氣。”

插入牆壁的筆卡在他的指間，隔絕了他偷偷拿出天線的可能，而俠客也沒想這麼做，關于露比的想法和态度他還遠遠沒問清楚。

“難得重逢你就想殺我身邊的人，你在想什麼？”

露比說話時的溫熱吐息能打在他的下巴上，她語氣輕柔平穩，反而是個在極端情緒的情況下語氣冷靜的類型。

她往前猛地挪動一步，帶着手上的力道更緊了些，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卻隻有劍拔弩張的感覺。

“他對我有什麼用？俠客，當初你跑來纏着我想當我的跟班的時候，我可沒想過你能對我有什麼用。”

碧色的瞳孔猛縮了一瞬，俠客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張了張嘴，卻因為露比手上的力道壓迫沒能發出聲。

“但傑森的确是比你有用的。”

露比說的話經過了短暫的思考，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漸漸恢複了平穩的模樣：“如果沒有傑森，公民權利，手續流程，收入繳稅，買賣房産，簽訂合同——這些我都一竅不通呢，還好有他在。”

她舉例的詞語如過家家一般在俠客耳朵中十分可笑，但事到如今，露比的态度實在是明顯不過了。

“好吧……你說得對。”

他垂着眼簾，嘴角的弧度卻不似往日。

“抱歉，露比……這樣比起來，傑森的确比我有用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