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開後院,穿過竹林與湖泊。灌木叢中,兩道黑影相互交錯。
遠處隔三岔五的杉樹上,有排排利箭釘入樹樁,幾隻野鳥撲翅驚飛。
随着風吹,一灰一黑掠風奔馳,黑影很快閃過了灌木叢,爬上樹梢,朝着月亮的方向看去,是兩個手持兵刃,互相僵持的黑衣人。
“寒裳,别來無恙啊?”先說話的是一名手持弓箭的男子,他的臉上是一具木質面具,隻露出鼻嘴。
黑紗後,是寒裳狠狠的目光,“在沙漠就知道有人藏着,沒想到是你,傅飒!”她是從沙漠之地開始發現傅飒的,轉而一路跟蹤至此。
“是不是老四讓你來的?”寒裳又說。
被點名的男子,撇嘴一笑。“沒想到四豈治一下就死了三人,何況你也被刀氣所傷,淩塵确實不好對付,但是你們沒看準時機就出手了,這下你們的計劃是不是出現了差池?”
腳下嘩啦一片,樹葉被風摩擦的聲音陣陣作響。夜裡林中風涼,特别是郦昭山。不遠處的湖泊旁,正有人準備入湖洗澡。看見野鳥驚飛,隐約裡,她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閉眼,她把雙手放在胸前,凝神運氣,周身散出幽光。附近的蛇都好像有所感應,開始有目的搜尋什麼。
“老四是想加入計劃,還是來阻礙我們的?”寒裳的語氣有所緩和,言語中滿是刺探。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你放心,人頭炸彈的事情,我是不會禀報給越啟的。”
“那他讓你來幹嘛的?總不是路過這麼巧合吧?”寒裳并不想叉開話題,咄咄逼人。
“你若是相信我,就當我是來幫你一把的。看你們的駱駝被人騎走,我想去殺掉牲畜而已。”傅飒聳聳肩。
有條毒蛇悄悄的正在樹枝上吐着信子。
“駱駝不是沒死嗎?你這個理由把人當白癡?不過我知道從你這裡也是問不出什麼的。你就告訴我越啟近來怎樣?”
“最近他總在審查司煞部,不過病好像更重了。”
那條毒蛇可能是捕捉到了信号,蜿蜒着樹幹向上爬行。很快已經溜到了樹梢上,隐藏在樹枝裡,伺機出擊。
湖邊的人,睜開了眼,幽光消失。那條蛇迅速咬向了寒裳的左小腿。毒液已經注射入她的體内。
“啊……”寒裳的腳開始劇烈的疼痛,有種灼熱感。
傅飒才注意到毒蛇,快弓拉箭,一擊射中蛇的頭部,蛇頭失重,從樹梢上跌落下去。這蛇死後,卻一群蛇向這邊湧來。“你沒事吧?”他伸手抓住搖擺不定的寒裳,擰住她的衣裳。
寒裳迅速撕下一塊衣巾死紮在左大腿上。斜眼看了樹下,“你快走吧,注意腳下,麻煩幫我轉告鶴宇如果五日後,我未回到族裡,不用等我了。”說完她用匕首擊中一條飛跳在空中的毒蛇,這刀從中間把蛇切成了兩段。
樹下已然全部是毒蛇,成了蛇窩無法插足。傅飒連射幾箭,死了一批,又湧上一批。見狀不妙,騰躍到對面的一棵樹上。
“快走!”也許是毒素發作,寒裳已經搖搖欲墜,她用盡力氣喊出了這句。
傅飒也知道再不走,自己可能也會有生命危險,走的很潇灑,道了一聲:“珍重!”消失在夜色中。
湖邊的那人尋着聲響,一點點步入了灌木叢。
寒裳感覺到鑽心的疼痛,視力也開始變模糊,她狠狠的晃頭。揮手斬斷向自己撲來的一條條毒蛇,刀刀見血。
又一大波毒蛇爬上了樹樁,如脫弦的箭飛速前進。
小腿肚已經發紅腫脹,寒裳感覺小腿就要炸開了。僅憑着内力仍然堅持待在樹頂,換了一個姿态斜坐在樹枝上。如果此時大動作一定會加速毒素的蔓延。頭已經開始發昏。
她打算用短匕割掉自己的左腿。上次在沙漠中受的内傷不輕,這次又要割舍左腿,她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換做常人不如一死,而她是一名江湖中的頂尖殺手,有着與生俱來的求生意志。自己見過太多暗殺場面,諸多生死之關都挺過來了,沒回都是她壓倒性的勝利,從來沒有遇險失敗過,那麼多暗殺任務都沒遇到這樣棘手的時分。
如果不快速完成廢腿,恐怕那一群毒蛇就要攻上來了。這絕對不單單是一群毒蛇的猛攻,她肯定這背後一定有強人操控。
最近接二連三的遇到強人,如果說敗給了斬炎刀,可以理解,畢竟是神器,可是這次又是什麼來頭,心裡不禁疑雲密布。
蛇群已經十分靠近她所在的樹枝了。
神志開始迷離,我還不能死,為了這麼多年的計劃,就快成功了,為了他我一定要活下去!她舉起了明晃晃的匕首正向小腿擊去。
空中飛來的一群狂猛毒蛇,長着血盆大口,撲向她正要刺下的右手,幾十條毒蛇咬住了她的手臂,并盤旋收緊,一隻蛇更是強力卷纏住她的手臂,連同她的脖子,手臂的疼痛讓她近乎痙攣,再也握不住那把銀刃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