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這邊,地嘟嘟是土話,學名得叫陀螺。
“我覺得我像陀螺,你們抽一下我才動一下。”
她走過挺多歪路,都是家裡人和陳陌然及時把她拉回來。
如果不是陳陌然給她補課,白蒼蒼懷疑她現在可能在某個廠裡打螺絲,沒準還能混個廠花當一當。
陳陌然被她的比喻逗笑了。
他将手機遞給她,“以前是哈士奇。”
“你說我是狗!”她呲牙:“我咬死你。”
“嗯,撒手沒。”
“現在呢?”手機有密碼,她沒打開。
先試了一下陳陌然的生日,沒對。
想了想,她又試了自己的生日,這下對了。
愣了愣,白蒼蒼打開通訊錄,第一個就是地球。
地球是她的号碼沒錯。
這白蒼蒼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是地球?”
陳陌然耳根微微泛紅,“地球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
白蒼蒼想到的是下一句,保護地球母親!
她差點兒從椅子上蹦起來,“我是你媽?”
陳陌然将這個咋咋呼呼的小女友的肩膀給按住了,“沒你我活不了。”
不止是救命之恩。
他繼續說:“我是月球。”
他自然地蹲在她面前,帶着一絲虔誠地說:“一直都圍着你轉。”
說話時,竟然拿出了一個戒指戴在了白蒼蒼的手上,“蓋章了。”
白蒼蒼愣住,隻覺得被他握着的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她那能劈開紅磚的手,現在像是沒骨頭一樣軟綿綿地被他握在手中。
她隻能呆呆地說:“太早了吧。”這場面像求婚!
“沒别的意思。”他将戒指給她調整好,“就覺得好看,會适合你。”
……
晚上還是各睡各的床。
白蒼蒼一直覺得跟陳陌然獨處一室不是什麼大事,但當燈光熄滅,另一張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時,她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他會不會想跟我做點兒什麼?
那我肯定得揍他!
他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這麼正人君子的哎!
她在被窩裡輾轉反側,又怕動作太大驚動對面,隻能小心翼翼地翻身。黑暗中,陳陌然的呼吸聲平穩得令人惱火。憑什麼她在這裡心亂如麻,他卻能如此鎮定自若?
仿佛他又勝了一籌似的。
就抱着這個不服輸的信念,白蒼蒼終于不亂動了,不多時,呼吸逐漸平穩。
她睡着了。
白蒼蒼半夜還是醒了,睜開眼,下意識往隔壁床張望,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根本沒打開。
她心頭一跳,随即被床邊的人影驚得渾身一僵。
陳陌然不知何時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前。
借着衛生間透出的微弱燈光,她看清他微微低垂的睫毛,以及——他正輕輕握着她的指尖。
“陳陌然。”她喊他,她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你坐這裡做什麼?”
半夜吓唬人呢這是!
眼前人猛地睜開眼,眼底還帶着未散盡的恍惚。确認她還在眼前,他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确定人還在,他下意識松了口氣,“我在。”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散一場美夢。
“我知道你在。”
“嗯,你也在。”
他将她手緊緊握住,“不是做夢。”
他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手裡便是一場空。
他這些年,已經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了。
“不是夢呀。”她心頭一軟,主動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我又不會跑,再說了,我現在又跑不過你了。”
這一晚,他們睡在一起。
手牽着手,十指緊扣。
什麼也沒做。
***
“你們躺一張床上,什麼都沒做?”朱溪一臉狐疑地打量白蒼蒼,“真的假的?”
白蒼蒼一臉正氣地說:“當然是真的,我是會撒謊的人?”
朱溪呵呵一笑,“你是。”
在白蒼蒼反駁之前,她已列出證據,“當初你說你們從小打到大,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白蒼蒼:“……”
那也沒有那麼絕對!
她狡辯,“你沒聽過一句話嘛,叫世事無絕對!”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比如給朱溪送情書的不是蒼山劍客,蒼山劍客一直沒來他們學校,來的是他們幫的另外一個小道士。
後來,小道士跟小溪潺潺在一起了。
朱溪無語了,“好吧好吧,那會不會是他不行?反正你們青梅竹馬,以後都是要結婚的,居然能忍住,肯定有點兒問題……”
白蒼蒼小聲反駁:“我還小着呢!”
但是她還是偷摸給陳陌然發了信息。
“你行不行?”
陳陌然:“……”
那天回去後,他用她的當年留下來的毛巾,照片……
幻想了她四次。
現在……
陳陌然:“等假期回去跟爸媽他們坦白了,你再問。”
白蒼蒼:“誰的爸媽?”她覺得自己爸媽應該不會反對,她媽媽一直都喜歡陳陌然,當初還說是小陳就可以,其他男生不行。
但是陳叔叔他們的話,白蒼蒼有點兒不确定了。
畢竟,她好像一直都不怎麼聽話。
是家屬院裡出了名的問題少女。
陳陌然:“咱爸咱媽!”
白蒼蒼:“……”喲呵,這就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