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時光漫長又短暫,感覺剛剛還在抱怨站軍姿、踢正步的辛苦,轉眼就到了結束的日子。
軍訓結束緊接着就是國慶假期,鐘毅當天晚上就回了家,張之宇和瞿浩文沒搶到假期前的票,約着去市區玩一圈再回家。
“溫阮,你怎麼打算的啊?回去嗎?”張之宇把幾件衣服放進行李箱又拿了出來,最後還是決定隻背個電腦包回去。
溫阮正在陽台上收衣服,聞言回頭:“我找了份兼職,今天要過去面試。如果可以的話,十一假期應該都要上班。”
張之宇“啧”了一聲:“你也真是,這才開學,就主動去迎接社會的毒打了。”
瞿浩文坐在旁邊笑:“說到毒打,鐘毅說了,像你這樣的乖寶寶去兼職,怕是會被人欺負,要你記好他的電話,有事就打給他,他一定會飛奔而來。”
再次在新集體中獲得了“被保護buff”,溫阮無奈地重申:“他想多了。”
張之宇大笑,拉着瞿浩文出門去了。
溫阮搖搖頭,也換了身衣服,走出校園。
A大的軍訓時間緊,白天訓練晚上集中在一起填寫各種表格,一直都沒讓他們閑着。
高中三年基本沒什麼運動量的少年們,在接受高強度訓練的同時,也努力地适應着自己對自己負責的新生活,應接不暇。
一個月未走出校門的溫阮,在看到如織般的車流時,竟然有了些莫名的恍惚。
有種修仙幾百年重回紅塵的感覺。
溫阮去應聘的是半音屬下的衍生甜品店。他告訴林煦自己要找兼職的時候,林煦本能地一口否認了自己工作的會所。
雖然溫阮說他沒事,但當時那份真切的擔心簡直是刻骨銘心,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溫阮其實也有相同的心事。
都已經決定要忘了那一晚了,當然不會再跑過去,萬一那人是半音的常客,碰到了多尴尬。
正好半音要在A大附近的商業區開分店,林煦便把人推薦到了這裡。
“歡迎A大的高材生!”店長姐姐一見到溫阮就笑了。
這孩子實在是長得好,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不笑的時候,微微上挑的眼角則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不肯讓人親近的暹羅貓。
“半音那邊有扮演服務,這你應該知道吧,”店長姐姐笑着解釋,“這算是半音的一項特色服務了,所以這家店打的也是類似于cos的噱頭,隻不過咱們這裡是商業區,不需要那麼明顯,帶個小發箍就行。”
說完,她從櫃台下面拿出一把發箍,挑出一雙棕色的貓耳,遞給溫阮:“感覺能接受嗎?”
溫阮輕輕捏了捏毛絨絨的貓耳,伸手戴在頭上,歪頭一笑:“好看嗎?”
店長姐姐心裡笑開了花:“那我們就這麼定了?今天就上崗?”
她已經預料到,在這個競争者衆多的商圈裡,因為這個漂亮男孩的到來,這家店穩了。
甜品店的工資待遇不錯,60的時薪在周邊店裡算最高的了,每天有20元交通和餐補,法定節假日按2倍計算,還有5—8折的員工優惠,對于愛極了甜點的溫阮來說,簡直不要太幸福。
店長姐姐也很大方,晚上剩下的糕點都讓幾個兼職的大學生打包帶走,遇到店裡的經典款,有時還會專門給他們留上幾塊。
“溫阮,你這個兼職做得也太幸福了,”鐘毅塞了一嘴天使蛋糕,說話都含含糊糊的,“什麼時候介紹我也去做做吧。”
張之宇咬了一口菠蘿包:“得了,人家甜品店裡要的是溫溫柔柔的服務員,你往那兒一站跟金剛似的,還有人敢進去嗎?”
瞿浩文則默默地把溫阮的貓耳發箍遞了過去。
鐘毅放下蛋糕拿起發箍,手擡起又放下,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這才輕輕把它放在頭上。
隻一秒,他就趕緊薅了下來。
“算了算了,太恐怖了,我自己都感覺我像是灰太狼,還是金剛版。”
另兩個室友哈哈大笑,三人一齊轉頭看向正在往上鋪爬的溫阮。
溫阮其實也有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但他身材纖細,骨架本身就不大,白皙的皮膚下隻有一層薄薄的肌肉,小腿的跟腱很長,随着他的動作顯露出優美的線條,似乎一隻手就可以握住。下鋪的三人突然同時産生了一個想法,想要伸手去……
“咳,”鐘毅清了清嗓子,“軟啊,你明天不上班吧?晚上有社團招新宣傳會,我們一起去?”
“好啊,”溫阮點頭,“你們有想法了嗎?”
“我要進搏擊隊!”鐘毅搶着說,“去年的公開賽你們看了嗎,帥爆了好不好?他們今年還要參加全國MMA公開賽,也招新人。”
“果然是鐘毅,就知道你要選這種暴力項目。”張之宇和瞿浩文對視一眼,“溫阮那體格哪兒能打MMA啊?被對手壓倒了爬都爬不起來。”
溫阮已經在上鋪躺下了,聞言跟着他們笑,沒有說話。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副畫面——飽滿的胸肌、清晰的腹肌線條,最下面一塊肌肉的邊緣,一顆鮮明的紅痣一閃而過。
記憶輕易被喚醒,指尖似乎還能感覺到對方皮膚上潮熱的汗水,按在那顆紅痣上微妙的觸感,以及皮膚之下,血脈微微的跳動……
“睡吧,明天還有早八呢。”
他鑽進被子,躬身向着牆面,夾緊雙腿,将自己蜷縮成一團。
輕易被挑起的熱潮在他刻意控制的呼吸中緩緩褪去,留下一絲無法填補的空虛。
第二天的社團招新,鐘毅果然報名了搏擊隊,石骁對他的身體素質十分滿意,親自收了表,又把手伸向溫阮。
“同學,你也要來報名搏擊隊嗎?”他露出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