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外的路邊,嚴堂站在後車門,弓着半個身子,小心地将佟遠東從後車廂裡攙扶出來,佟遠東也跟軟條似的,一下車就順勢貼在嚴堂身上。
這時,商頌皚剛從後備箱取出行李箱,剛繞到車前,就目睹了佟遠東沒骨頭地往嚴堂身上靠。
“小心點,别碰到頭。”嚴堂一手牽着佟遠東,一手護在車門頂上防止碰頭。
“有你扶着,我很安心。”佟遠東又故意往前靠了一點。
呸,不要臉!
商頌皚鄙夷地瞟了佟遠東一眼,佟遠東也看到了商頌皚的小動作,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滋滋冒着火花。
看着毫無察覺的嚴堂,商頌皚内心翻了好幾個白眼,然後鼓着腮幫走上前,用身子将兩人隔開。
佟遠東踉跄着後退幾步,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嚴堂迅速繞過商頌皚,穩穩地扶住了他。
“啧。”商頌皚不滿地歪過頭,俯視着佟遠東的狗腿。
“這腳這麼不利索,幹脆就别要了。”
話音剛落落,佟遠東再次失去平衡,整個人壓向嚴堂,兩人一同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商頌皚立馬上前,将嚴堂扶起。
“嚴堂你沒事吧?”
“我沒事。”嚴堂簡短回答,随即蹲下查看佟遠東,“遠東,你怎麼樣?”
商頌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頌皚,我一個人不方便,你也來搭把手吧。”嚴堂扭過頭求助。
“我才不要!”
商頌皚一臉嫌棄,聲音幾乎拔高了一調,他往四周張望了一圈,确定沒人看向這邊,又壓着嗓子繼續說。
“他明明就......”
“沒事的,嚴堂。”
佟遠東打斷商頌皚的話,一手捂着右腳踝,微微蹙着眉。
“嚴堂,他其實......”
商頌皚覺得自己肺都快炸了,從小到大,這小子慣會裝大尾巴狼,于是他走上前想拉開嚴堂。
沒想到,佟遠東卻自己把嚴堂推開,然後雙手撐地,頑強地站起來。
“我可以自己撐起來的,不用麻煩頌皚。”
商頌皚仿佛被什麼東西惡心到,往後連退了幾步。
“你一個大男人,裝什麼柔弱。”
但佟遠東并有去接他的話,反而指着自己的腳:“嚴堂,你看,我的腳還是有點腫。”
“是嗎?”嚴堂從口袋裡掏出濕巾,輕輕地擦拭着佟遠東手上的灰塵,“那我們先進機場找個位置坐下吧。”
嚴堂說完,正準備跟商頌皚告别,一扭頭就看到商頌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偏白的皮膚也氣成豬肝色。
“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再見!”
商頌皚咬着牙上車,不等嚴堂回應,就駕着車揚長而去。
嚴堂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回過頭望着佟遠東有些壓不下來的嘴角發呆。
察覺到嚴堂的目光,佟遠東也立馬收斂笑意,伸手去拉嚴堂:“咱們也快進去過安檢吧。”
“你的拐杖呢?”嚴堂突然問道,“這兩天好像都沒看到你用拐杖了。”
突然的質問,佟遠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說話也有些支吾。
“走得太急,好像……忘在酒店了。”
“醫院那麼大,你沒有拐杖,應該很不方便吧。”嚴堂仍然面無表情。
“你怎麼……”
“腳什麼時候好的?”
嚴堂拉長行李杆,若無其事地盯着滑動的底輪。
“沒,沒全好呢。”佟遠東有些笑不出,臉上擠出來的笑容,比笑臉娃娃臉上的彎曲的線條還要生硬。
“這樣啊。”嚴堂停下手上的動作,擡眉一挑。
“那就把行李箱借給你撐吧。”
行李箱往前一推,灰色的輪子摩擦着硬地闆,轟隆隆跟小火車似的,撞上了佟遠東的膝蓋。
佟遠東吃痛了一聲,待他蹲下身扶穩行李箱時,嚴堂已經走到了安檢口。
“嚴堂,我不是故意的。”佟遠東一路都追在嚴堂身後半米的位置,手腳并用的解釋着。
“我就是不想讓你覺得我太獨立,怕你沒有安全感。”
講完這句話,嚴堂總算停下腳步,他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手指擡起到耳朵等高距離,抿着嘴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急促地呼出一口氣。
他瞪了一眼佟遠東,就在候機區找了個位置坐下。
佟遠東也跟着一起坐下,念經似的一直在嚴堂耳邊聒噪。
“嚴堂,嚴組長,你理理我呗。”
嚴堂并沒有搭理他,而是掏出手機,開始在備忘錄制定節後的工作安排。
佟遠東往前探了下腦袋,“又開始工作了呀,我們堂堂真刻苦。”
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