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到他當時又折回來了?
嚴堂抿着嘴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一直都放在佟遠東身上。
佟遠東往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着王強,如同無情的神邸藐視着地上的蝼蟻。
“王強,以你現在的名聲,半導體行業大概是容不下你了吧?”
王強眼神怨毒地盯着嚴堂,“佟總你這麼維護嚴堂,你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嗎?你不要被他騙了,他爸爸是個賭鬼,媽媽是個婊|子,生出來的他就是個沒人要的雜|種。”
沒人要的雜|種!
嚴堂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句話了,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晃了一下,眼睛不争氣地模糊起來。曾經以為自己隻要走的夠遠,爬的夠高,那些難以啟齒的污泥,就會遠遠甩開,他就能幹淨。
自欺欺人罷了。
污泥隻是被甩遠,可那陰溝裡的腐臭味卻永遠烙在了他的皮膚上。
“你給我閉嘴!”嚴堂氣極,情緒在瞬間失控,他沖上來,一拳打将王強打倒在地。
佟遠東見狀,立馬上前把嚴堂護在胸前:“堂堂,你别聽他的,他就是個瘋子!”
嚴堂臉色蒼白,倔強地咬着嘴唇。
躺在地上的王強突然笑了,“嚴堂,我沒說錯,你跟你那惡心的父母一樣,見不得光的東西,早晚一天,照樣被人甩在大街上。”
佟遠東感受到嚴堂的肩膀有些微微的發抖,于是把嚴堂抱的更緊,“王強,你這麼攻擊嚴堂,隻能說明自己的無能和嫉妒。”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他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渣滓,如果用了什麼手段,怎麼可能這麼順風順水,你看他現在一副高高在上你樣子,背地裡不知道把自己賣了幾輪!”王強大聲否認,言語間的惡意不再掩飾。
“你沒有?”佟遠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走上前,一腳踩在王強的胸口上,眼低寒意四起。
“立馬給嚴堂道歉!”
“我沒有錯!”王強有些喘不過氣,卻不肯服軟半分,“錯的是嚴堂,他就不該出現,他搶了我的獎學金,搶了我出國的名額,現在還毀了我的事業。”
佟遠東嗤笑一聲,“自己能力不行卻怪别人太優秀,明明把視頻散出去的人是我,你不敢怪我一句,僅僅就因為我姓佟。嚴堂出生不好,你就鉚足勁了侮辱,你這副欺善怕惡的嘴臉,真叫人惡心。還有,我得糾正一下,嚴堂是我的愛人,不是他在傍我,而是我在倒貼。聽懂了嗎?你這個Loser。”
說到最後一句話,佟遠東的表情居然還有一點得意。
“我不是Loser,不是!不是!”
王強睚眦俱裂,他抓起手裡的玻璃瓶,猛地往佟遠東的小腿上一紮。佟遠東眼疾手快地躲開,順勢把王強踹開。
王強吃痛地捂着肚子,他掙紮地撐起身又朝落單的嚴堂刺去。
“嚴堂,你去死吧!”
嚴堂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手邊也沒有趁手的東西,隻能用血肉之軀抵擋王強的進攻。他雙手抵住王強的手腕,尖銳的玻璃瓶口,巍巍顫顫地懸在眼珠不足一厘米的地方。
王強咬着牙,一臉猙獰,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撐着瓶口往下壓,嚴堂迅速側過頭,瓶口劃過太陽穴,留下一道血痕。
王強往嚴堂的肚子來了一拳,眼見嚴堂痛苦的躬下身子,王強咧開嘴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高舉起玻璃瓶往下紮。
“嚴堂!”佟遠東驚呼一聲,眼低的驚慌容不得他一絲猶豫,風馳電掣之間,一記側踢,王強重重砸在幾米之外的牆上。
“啊!”
包間的門被打開,一陣尖銳的女聲穿過,三雙眼睛齊齊看向門口,原來是前台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你們來了正好,有人蓄意闖進包間,還打傷了人。”佟遠東一手拎起王強的衣領,把手背的傷口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幾個服務員倒吸一口涼氣,連忙上前将王強制服,領頭的女經理也連連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
嚴堂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和煦,“惡意傷人,報警,拒絕任何形式的和解!”
服務員無視王強的叫喊與掙紮,沒過多久就把他帶出了包間。
嚴堂找出酒店的醫藥箱,小心翼翼地處理着佟遠東手上的傷口:“以後别逞能了,我自己能應付。”
上藥的手被佟遠東抓住,他握住嚴堂有些冰涼的手,漆黑的眼睛望着嚴堂的太陽穴,“怎麼應付?也讓自己受傷嗎?”
嚴堂低下頭,沒有回答,過了良久,才小聲地說了一句。
“今天,謝謝你。”
“一句謝謝就完了?”
“别鬧,手上還有傷。”
佟遠東沒有回答,他扣住嚴堂頭,狠狠地壓了下去,兩條靈活的舌頭在水聲中糾纏到了一起。
就在嚴堂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酒瓶掉地的聲音驚得他兩迅速拉開距離。回頭一看,老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了身。
他瞪大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兩人,接着打了一個酒嗝。
“我一定是喝多了,居然看見兩個老闆親在一起了。”
老韓嘿嘿地笑了一下,又倒了沙發上,嚴堂剛松一口氣,埋怨地跟佟遠東使了一個眼色,佟遠東卻無所謂地聳聳肩。突然,老韓又詐屍一般彈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兩個老闆親一起了!嚴堂這究竟怎麼回事!?”
嚴堂赧然一笑:“如你所見,他是我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