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星今天上午被海帝集團收購了!
又起風了,風勢比之前還要大。額間的頭發不受控地亂飛,幾乎糊住了嚴堂眼睑,面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
嚴堂深呼了一口氣。
失控的感覺,的确是不好受。
“Danny先生,麻煩你帶我去趟海帝工業園。”
……
車子才開到一半,原本晴朗的天空就被愈漸猛烈的狂風撕碎,裸露出黑色的傷疤。
“從這裡右拐,一直往前走300米,就能看到海帝園區的大門。”
秦都在一個路口剛把車停穩,嚴堂就推開車門走下去。
“嚴堂!”
秦都突然叫住嚴堂,嚴堂往前邁了兩步才回過了。
“Danny先生,還有其他事嗎?”嚴堂輕微偏着腦袋,神情認真。
秦都瞥了一眼後座一口沒動的打包早茶,垂下眼皮笑了一下,随後從車上拿出一把黑傘遞給嚴堂。
“晚點應該會下雨,你帶上吧,以防萬一。”
嚴堂這次沒有猶豫,“謝謝Danny先生,下次見面我一定還你。”
“不客氣。”
秦都的眼睛終于也笑了,“希望下次見面,能聽到你喊我Danny。”
果然,深城的風雨總是來的猝不及防,秦都前腳剛走,周圍的氣壓就極速變化,報複似的往地上砸下大顆的雨點。
手機又是一陣急鳴,嚴堂連忙撐起傘往旁邊的車站躲去。
沖到車站廳時,左邊肩膀已經被淋濕了一半,嚴堂把雨傘放在一邊,拍了拍衣服上殘留的水珠,随後接起電話。
“喂,嚴總嗎?我是林潛。”
“林潛,什麼事?你慢慢說,别急。”
“嚴總,航星卸磨殺驢,背信棄義!”林潛說話帶着濃濃的鼻音。
“他們要把我們趕出工藝線,我就去找張遠明理論,結果在他辦公桌上看到您的私人印章!”
“你沒看錯?”
雨突然又下大,叮叮咚咚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頭頂綠色的塑料鬥篷敲破。
“我沒看錯。”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嚴堂聽到林潛铿锵的聲音。
“我把您的印章拿了出來,仔細看過了,不是假貨,連咱們上次磕碰的缺角都還在。”
“你的意思是張遠明偷了我的印章?”
“肯定是他偷的,而且他還是個慣犯。”
“張遠明是慣犯?”
“對!我在他的抽屜裡還看到别的東西。”
“什麼東西?”
“佟總戴的那塊表!就那塊藍色的,三百萬那隻。”
大風刮過,站外的雨全都往車站内斜,浸濕了嚴堂的皮鞋。
那隻藍色的手表,是佟遠東來深城第一天帶的,出院的頭一天卻沒有再見着。
豪車,名表,一直都是佟遠東最愛的收藏品。
絕不可能會被偷,除非是送。
想到着,嚴堂剛剛放下的心有開始懸起來。
暴雨天氣,連穿過的風都透着涼意,嚴堂抱着手臂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林潛,佟總剛剛出門往的那個哪個方向。”
“好像是西邊。”
西邊,正是海帝朝航星的方向。
林潛還在對面叽叽喳喳,大述自己英明的推理,可嚴堂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嚴堂朝海帝工業園的方向望去,心中一片茫然。
難道真的是佟遠東故意的。
他要把鼎峰的第一筆生意打包給海帝?
風聲變得更急了,一不留神,腳邊的雨傘就被刮走。
嚴堂這才回過神來,不顧雨勢沖了出去,伸出手想要抓傘柄。隻是褲腳被雨水沾濕,腳下好似千鈞重,還沒踏出一步,身子就往前面栽。
嚴堂閉上了眼睛,隻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有出現,他被人一把撈進了懷裡。
“怎麼,剛出院,又想住進去?”
戲谑的桃花眼又出現在眼前,或許是衣服被打濕了,冰涼的濕意涼得嚴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怎麼會在這?你是不是......”
“傘挺漂亮。”
佟遠東打斷了嚴堂的話,剛剛被吹走的雨傘也重新握在佟遠東手中,他斜着傘,把嚴堂整個人都包裹住。
沾濕的睫毛下,一雙眼睛警惕地審視着這把材質上乘的黑傘。
“家屬不在身邊,嚴先生可不能亂收别人的東西。”
斜風急雨,佟遠東寬闊的後背被傘沿滴下的雨水澆濕。
嚴堂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握住了佟遠東撐傘的手,把傘偏向了佟遠東。
“我有事情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