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你的蟲腳。”
被槍指着的雄蟲猛地一抖,不情不願地收回腳。旁邊的軍雌趕緊上去,将彌爾扶了起來。彌爾站起來後仍緊緊捂着肚子,滿是痛苦神色。
但雄蟲嘴裡不堪示弱:“我回去就向雄保會起訴你!”
“那要看你有沒有命回去了。”塔西爾食指搭上扳機,低沉的聲音宛如惡魔低語,“我可以現在就解決了你,然後就說你不幸死在了星盜手裡。”
“你看這個處理方法如何?”
雄蟲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他抖得如同篩糠,戰戰兢兢地把眼珠子轉向一邊,“我我我……”
“如果你回去透露出一言半語,”塔西爾用槍口瞧了瞧雄蟲的腦殼,“那你晚上睡覺最好别合眼,小心我來取你的命。”
“知道了,知道了。”雄蟲害怕地閉上了眼,聲音裡帶上哭腔,聽起來好像烏鴉叫,“我不會說的,你,你放了我。”
少将收回配槍,朝蟲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雄蟲“咚”地撞到牆上,上頭的軍雌得了指令收繩子,于是雄蟲就像個破床墊一樣被扯了上去。
解決完這個,剩下的雄蟲消停了不少。塔西爾走向芬利,“都檢查過了嗎?”
“是的,少将。”芬利調出終端,“一共二十三隻,都齊了。”
塔西爾盯着顯示屏看了兩秒,不知想到什麼,又問道:“每個房間都檢查過了嗎?”
芬利頓了頓,然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少将,我們看蟲齊了就停了,還剩最後一個房間沒去。”
塔西爾手指指向地圖上的一處,那兒有一個很淡很淡的小點兒,快速地看很容易略過,“你漏了這一個。”
說着,他大步走向地圖上那個點的位置。芬利漏掉的那個房間裡,還有一隻蟲。他沿着地圖的指引,七拐八拐才到了最後那個房間。這房間在通道的最裡頭,要過來還得經過好幾個岔道口。
誰知道那群星盜怎麼想的,弄出個這麼個設計。
看來智商不夠,在各方面行事都令蟲堪憂啊。
莫非裡面放了什麼寶貝不成?
走到這兒,饒是一向強健的少将也覺得有點兒冷。這裡的供暖似乎比前面還要差。屋子的門緊緊鎖着,技術蟲現下沒跟來,再把蟲叫過來又要耗費一番時間。塔西爾皺了皺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扇門。
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他擡起腳,再次狠狠踹了上去。
可憐的門承受不住少将可怕的力道,和門鎖相連的部分直接生生被折斷,剩餘的門扉朝裡開去。
對了,這門本來是向外拉開的來着。
少将忽略掉折斷的把手和門軸,走到房間裡。
角落裡坐着一隻雄蟲。雄蟲雙手抱住腿,縮成一團。緊閉的房門驟然被打開,外頭的光線盡數傾瀉進來,明亮的有些晃眼。
珀裡斯的意識從黑暗中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他眨了好幾下眼,才勉強彙聚出眼前這隻蟲的身形。
一個高大的,身穿制服的人。
劫後餘生的喜悅像潮水一般溢滿了他的胸腔。極緻的黑暗會侵蝕人的大腦,讓人無法思考。他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自己在屋子裡到底待了多久,時間仿佛凝固成永不融化的冰雕。沒有日升月落,沒有晝白夜黑,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全方位地籠罩着他。
他腦袋還有些木木的,不完全清醒,隻能下意識地說出心裡現有的想法。
“謝謝。”
嗯?
這回輪到塔西爾大腦宕機了。這雄蟲剛剛說什麼,他聽錯了嗎?雄蟲可是禮貌的反義詞啊。
他随手推了推門,将門徹底打開。随着他的動作,地上的光影如同一把緩緩打開的扇面,扇端伸到了雄蟲腳下。
雄蟲終于動了動,好像植物一樣,光線充足後,就慢慢蘇醒過來。
塔西爾淡淡道:“走吧。”
珀裡斯點點頭,手習慣性地往旁邊摸,卻隻摸到一片冰涼的水泥地。哦,他忘了,這裡已經不是他的出租屋,床旁邊放着他的輪椅。他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了。
“你們有輪椅嗎?”
塔西爾眉頭輕揚,剛剛的一點驚訝的好印象頓時煙消雲散了。雄蟲果然還是雄蟲,改不了好吃懶做的臭毛病。都這種境地了,竟然連自己走回去都不樂意,還想着坐輪椅讓蟲推回去,真是叫蟲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