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歸,你回去吧,我已經想好了。”
“宿主……”
“回去吧,小歸。”
系統做出一個咬手帕的哭泣表情。奈何管理局有規定,系統不能插手宿主的主觀選擇,即使他再不情不願,也隻能退了回去。
“閣下,您說什麼?”
塔西爾轉了個身,改為躺在他腿上,仰視着他。
“我,”珀裡斯斂下眸子,避開雌蟲的目光,“信息部那邊說分配的房子已經到位,我可以住過去了。”
“我要搬走了,塔西爾。”
少将沒有回話,隻是一動不動地躺着。珀裡斯眼神遊離許久,還是沒忍住看向了對方。
少将的眸子裡盛着自己,自己的眸子裡映着少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循環往複,像是永遠也厘不清的糾葛。
“您為我做了那麼多。”過了許久,塔西爾才開口,“您救了我,解除了我的婚事。”
“您每天都給我帶飯。”
“您擁抱我,安慰我。”
但是,卻不喜歡我是嗎?
這一番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可偏偏雄蟲的推拒讓他不得不信。
塔西爾沒再說下去,話太苦了,他說不出口。
少将從珀裡斯的腿上起來。他理了理軍服的皺褶,朝相反的方向靠去,倚在了舷窗上。
飛行器行駛到軍部,懸停着找準位置,然後緩緩降落。塔西爾起身,放下舷梯,先将輪椅推下去,随後抱着雄蟲下了飛行器。
“閣下,要搬家也等到明天吧。現在不早了,再收拾會弄到很晚,您睡不好。”塔西爾把他放到輪椅上,推着輪椅走進軍部大樓。
“嗯。”珀裡斯把手指掐了又掐,想再說些什麼。
“要一起吃晚飯嗎?”
話出口他又覺得十分不妥。一邊拒絕對方,一邊又給予關心照顧,這種行為怎麼看都不大合适。
即使這種關心是源自習慣,出自本能。
“不了,閣下。我今晚……遠征的部隊馬上回來了,有很多接應的工作,就不和您一起吃了。”
塔西爾磕磕絆絆地回應着。他把蟲送到醫務室後便匆匆離去,自始至終都沒再和珀裡斯對上一眼。
·
“塔西爾,你猜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什麼?”
軍部高層會議室裡,塔西爾、阿布納和勞西安三隻蟲正聚在一起寫遠征的文書彙報。
“好好寫你的物資清點,别老閑扯。”勞西安頭也不擡,右手指着文件,一欄一欄往下校對,“你看你這裡,單位不對,直接少了十倍,快點改掉。”
阿布納從勞西安手裡接過紙張,盯着對方給他指的地方看了好半天,然後提筆灰溜溜地改正了。不過一改完,他又繼續說道:“我剛出宿舍,正坐電梯下樓呢,正好碰見了珀裡斯閣下。”
“他身後跟着兩個搬家公司的蟲,我心裡納悶,但也沒問。到了樓下,果然看見他和那兩隻蟲走到一架搬家飛行器那裡。”
“我說塔西爾,閣下好好的怎麼要搬家了?還有,搬家這種事,你怎麼沒去幫忙?”
塔西爾翻了一頁文書,沒吭聲。
他昨天在辦公室過的夜,連宿舍也沒回,隻跟珀裡斯發了信息說他請了搬家公司的蟲,會在今天早上上門。
雄蟲問他是不是很忙,辦公室裡有沒有洗漱用品,要不要送過來。他回複說是很忙,然後拒絕了雄蟲送東西的提議。
“喂,我說你們不會吵架了吧?”阿布納見塔西爾不回答,幹脆一屁股挪到了他旁邊,“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本軍師好幫你支招。”
“你報告寫完了?”塔西爾終于停下筆,擡頭沒好氣地看了雌蟲一眼。他剛才雖是埋頭盯着文件,實際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阿布納一提到珀裡斯,他便亂了心神。
“報告什麼時候都能寫,閣下走了可就難追回來了。總之還是你的感情問題更重要。”阿布納蓋上筆帽,合上文書,胳膊肘撐在桌子上,一幅坐等聽塔西爾講話的架勢。
“塔西爾,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不說我怎麼幫你想辦法?到時候閣下真跑了你别來找我哭。”
勞西安沒搭腔,隻是默默放慢了手頭的速度,同時豎起耳朵。
塔西爾想了想,還是放下筆,反正左右也看不進去。他斟酌着用詞,有些遲疑地開口道:“不算吵架。”
“那是什麼情況?拜托,不要像牙膏一樣我擠一下你說一點啊。”
塔西爾抿了抿唇,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我表白被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