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腦子一轉連忙道:“他沒辦法變真身有些憋屈,需要釋放一下獸性,我們正練武呢。”
老闆傻乎乎樂呵道:“下面空地,那地兒大,你們不介意可以去那兒。”
何希笑着附和:“是啊是啊。”
老闆把那兩壇酒放在桌上:“神仙大人,小的還有一事想求求您。”
何希推開顧尹塵:“說。”
“小的家中有兩個女兒,都很乖的,可眼見馬上要到年紀了,皇上這搜捕令一下來……您看能幫忙打探打探皇上那邊要她們這些女兒家家過去都做什麼嗎?”
何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點點頭:“可以,不過需要一段時間。”
老闆笑着說好,彎腰道謝走出去關上了門。
顧尹塵坐在桌子對面:“練武呢?神仙大人。”
何希“啧”了一聲,坐下倒酒:“聊聊吧,這麼多事,還真有點理不清頭緒呢。”
顧尹塵直接解開另一壇酒的紅布抱着灌了一大口:“這酒挺好啊。”
何希沒接話,自顧自梳理思路:“先從清水橋說起吧,進廟裡要帶金銀财寶,那戶人家的兒子多年行蹤未知,生死未蔔。”
顧尹塵:“咱們離開清水橋的路上遭人襲擊,這也不是巧合,但總感覺兩次襲擊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第一次是在晚上,他們蒙面的會露額頭和眼睛,而且都是攜帶劍的,但第二從他們蒙面隻露眼睛,額頭也裹着黑布,靠毒箭進攻,兩種手法完全不同。”
顧尹塵喝了口酒随手抹了下嘴邊流出去的酒水:“第一次是局内人,第二次是局外人。”
“什麼意思?”
“我們在寺廟的時候是鬼形,他們看不到我們,化成人身後不久也沒有經曆什麼就被暗殺,隻能說明是知道這個劇本的局内人,但第二次不一樣,第二次那些蒙面人是在我們吃完飯後出現的,并且指明了一個地點,明月書院。”
“就算我不問,他們也會向我透露這個地方是嗎?”
“不,是他們故意露出馬腳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人的掌握之中,包括我們在這個瑞雪樓落腳。”
何希恍然大悟:“故意給我們抛出線索,放長線釣大魚,我們該改行程嗎?”
顧尹塵笑了笑:“不用啊,順水推舟就好。”
何希:“除了這些,明月書院我覺得是個突破口,你沒有發現今天那個披風男不是很願意收我兒子嗎?”
“你兒子?我說了他比你歲數大多了!”顧尹塵氣的猛灌一口酒。
何希幹什麼都非常斯文,喝酒也不例外,他一直都是把酒從酒壇裡倒在杯子裡,然後再端起酒杯輕輕晃幾下送到嘴邊,小抿一口品品味才接着喝光。
甚至連喝光的動作都看上去極為雅緻。
“你說那個老闆會給酒裡下毒嗎?”何希問。
顧尹塵手頓在半空中,一系列的線索仿佛飄在眼前,何希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把石錘錘碎了這些線索,所有的猜疑總歸結在一個人身上。
想法看似荒謬,實則……
是真的荒謬。
“逗你的啦。”何希笑嘻嘻看着顧尹塵。
他臉蛋紅紅的,耳根子也是,甚至脖子都沒能逃過醉酒。
暈乎乎的,天旋地轉,好像自己在雲上趴着,下面是空的。
“這酒醉了?”顧尹塵放下酒壇子,他起身坐到何希旁邊,“喝了幾杯?”
何希搖搖頭:“沒醉呢,我才喝了一杯。”
騙人,酒壇子空了大半還說隻喝了一杯,不是醉了是什麼?
顧尹塵胳膊停在半空,他想攬過何希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但又不想下手。
趁人之危算什麼君子,明明要等何希自己主動的,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起了别的心思。
或許是酒意上頭,顧尹塵竟覺得自己這樣做沒什麼不合适的,畢竟之前他們關系就一直暧昧不清,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他心裡掙紮三番,最終在道德和人性間選擇了後者的反義詞,獸性。
隻抱一下。
他手搭在何希肩膀上,還沒将人攬進懷裡人就變成了狐狸。
淡粉色毛發閃着白光,尾巴一晃一晃的實在是勾人。
一喝酒就會變回真身,顧尹塵突然想到了上一次看見何希真身的樣子。
那時候他還在地明,莊老師自己釀的果酒被何希偷去說慶祝考試得了第一名,他和何希兩人躲在小花園裡兩人分酒喝。
何希剛喝了三四杯就開始亂說胡話,說自己以後肯定可以當上地明明主,說自己很擔心當上明主後沒有人喜歡他。
還說:“顧尹塵,你不會也不和我玩了吧?”
說完就睡,月光下的粉毛狐狸和現在的并無兩樣,除了體型變大了一點。
顧尹塵伸手輕輕撫摸着小狐狸的腦袋:“會有人喜歡你,我也不會不和你玩,因為喜歡你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