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光在這兩股寒流的視線夾擊下也快堅持不住了,抓住卷的手臂,威脅。
“也就是說,景光和别人分手之後找到了你談戀愛,然後又找到了别人和你分手,最後把兒子交給你了是麼?”松田腦袋轉得飛快,但聲音吧,好似招魂。
完蛋吧。
小景光放棄思考。越來越完蛋的設定,諸伏景光幹的事情,管他諸伏景明什麼事。
萩原新追加的冰淇淋到了。小景光挪過草莓芭菲,順其自然地挖了頂上的一顆大草莓,遞給隔壁的小碟子裡。
不約而同,三隻不同的手,三顆草莓,狹路相逢。
小景光擡頭,幾人目光交彙,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那兩成年人率先避開目光,似乎還不能接受同期喜當爹的事實。
松田将一切的矛頭對準正準備吃口冰淇淋壓壓驚的小狐狸:“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搶小朋友的甜品吃?”
“這怎麼能是搶呢?這明明是他主動給我的?”卷疑惑,當着松田的面,一口一個草莓,吃得理直氣壯,吃到最後一個,被酸得皺起五官,小口吐着舌頭:“好酸。”
她看向草莓的原主人。
萩原在她哥哥開始詢問後就一言不發,托着臉望向窗外出神,陽光給他的下颌蒙上一層柔和的光,像極了浪漫愛情故事裡的男主角。
“你很愛景光?”萩原開口了,一張嘴就是一張王炸,“甚至于移情别戀他哥?”
“我……”卷無語凝噎,深呼吸果斷道,“不,我不愛。”
“不愛,你養着他的孩子。”萩原研二語不驚人死不休,短短兩句,殺傷力極其強大。
在場另外兩人都聽得忍不住狂炫冰淇淋,企圖給心情降火。
“孩子,是無辜的。”禦狐神卷在此刻發揮出了演員的信念感,無論内心如何碎裂,表情依舊十分淡定。
沉默,長達半分鐘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為什麼喜歡諸伏高明警官來着?”萩原語氣緩和了些,沒了先前提問那股暗暗的狠勁。
好問題,為什麼啊……
她開動小腦瓜思索一圈:“他穿西裝很好看,我喜歡穿西裝好看的男人。他穿警察制服肯定也好看,别問,問就是制服控的杏癖。”
除了她,在場三人都是警察,平均被掃射到,内心震驚。這是可以讨論的話題麼?氣氛變得更加奇怪了啊!
最終,還是松田忍不住突破沉默,不知腦補出了什麼劇情自圓其說。小景光居然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一絲柔和?
“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帶他?你的職業肯定不能随時在身邊帶着一個小孩。”松田壓低着聲音。
“要不把他交給我?”松田揉了一把自己的卷發,忍不住又揉揉小景光的腦袋,“景明願不願意和叔叔一起住?叔叔給你買玩具,你喜歡什麼叔叔都給你買。”
“小陣平你怎麼照顧他?警察公寓白天沒什麼人在家,晚上也常常沒有人,”萩原研二語氣不怎麼溫柔,似乎是累了。
“那個。我準備送他去讀書來着,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學校裡,我一個人帶他也是……”卷左看右看還未說完,又被萩原厲聲打斷。
“不行,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小朋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你看看你,工作時間不穩定,忙起來不着家,三餐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就餓着。不會做飯,随便糊弄,睡眠不足,作息紊亂。”
萩原深感無力:“我都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國外是怎麼活下來的,難道你想讓小孩子給你做飯麼?”
咻!一把無形的利劍戳進小狐狸的心中。她的腦海浮現出小景光踩着小闆凳坐料理,還努力把工作昏睡死過去的她從地面上拖去吃飯的場景。
“怎麼會?我好歹還能煮點白人飯。”小狐狸讪笑企圖挽回自己的形象。
萩原可太了解她了,轉頭就笑眯眯地問小朋友:“景明,你告訴叔叔,這個阿姨做飯好吃麼?”
“叫什麼阿姨,叫姐姐。”她咬牙切齒。“别,可不能亂了輩分,我們和他爸是同輩。”萩原反駁。
小景光在腦海中思索卷的下廚時刻,屈指可數,基本是帶他去好的餐廳,又或者是萬物皆水煮,餓不死。
小景光搖搖頭,平淡地抛下一記重磅炸彈。
“姑姑都是讓我做飯的,我很乖,還會做家務。”
此話一出,兩位成年男士看卷的目光更為複雜。
“等等,你們為什麼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沒有拿後媽劇本因愛生恨啊!”她蒼白辯解,感覺腦瓜子嗡嗡,被小景光炸的。
如果把回國第一頓飯比作撲克牌局,那麼現在的情形就像是她随手丢了一張牌,結果被入局的人一輪一輪王炸,她都快被炸懵了!
松田無奈地歎了口氣,将目光投向萩原。兩人的默契自然不必多言。
“你還沒有決定住在哪裡吧?”
“我打算住酒店,至于娛樂新聞,愛怎麼說怎麼說。”
“我家公寓樓上,上周正好搬走了,還沒有新人入住。”
“哥,你這是?”
“我的想法是,搬到我家樓上住吧。那棟公寓治安還算安全,公共設施也新,離我家就樓上樓下的距離,有什麼急事也好相互照應。”
陽光下,令人信賴的年輕警察撐着臉淺笑着,逆光中,淡紫色的眼眸裡滿是她吃驚的,不知該如何回答的面容。
萩原研二再度開口,目光中閃過一絲懇切:“搬過來好麼?離我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