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夏日,鐵之國城邑外,漫天的雪花仍紛紛揚揚旋轉飄落,打在面上,滑過、融化、消失,像是流淚的感覺。
猿飛蒜山緊緊把披風裹在身上,他覺著慰鐵之國的風確實是比別處的冷。
男人屏住了呼吸,在暗中注視著遠處緊張的情勢。
那......是飛雷神嗎?
他的心底發涼,胃在翻攪,但見日向天忍在身旁,隻能強作鎮定。
隻見那被喚作隆一的高個子,與旗木焰矩一同起身,直盯著身著傳統武士鎧甲的金髮男人。
“智之桑?您是要與我為敵嗎?”隆一不快地問道。
波風水門搖了搖頭:“敵人……我方……用語言這種工具去區分事物,就會看不清楚真正的想法。原本不用踏進去的地方,也會變得不得不踏進去。”
在隆一啞然失笑之際,旗木焰矩插話進來:“閣下何人?”
“在下風之智之,作為鐵之國的東道主,自然是要顧及各位貴賓在鐵之國的體驗了。”水門溫靄地應著,眼神掃向蒜山和天忍的藏身處。
“久仰了,風將軍。確實,鐵之國當多加管束,別讓神棍拿這等怪力亂神之事,來嚇小孩。”旗木焰矩一雙像是淬了寒冰的銳眼,望過兩人冷笑了聲。
隆一呵呵一笑,不受對方挑釁,逕自對波風水門說道:“看來前陣子在田之國碰上,是您微服出巡?”
水門一臉溫文的微笑,看上去相當的油鹽不進:“還望隆一兄見諒。”
見幾位大人劍拔弩張,朔茂見識多廣,倒也鎮定,清了清喉嚨說:“在此謝過風將軍,敢問我能告辭了嗎?”
“當然,朔茂君,以後有任何問題,都歡迎找我。”金髮男子和藹地蹲下身,對著小少年說。
“那就改天再找您切磋指教了。”旗木朔茂老氣橫秋地道,隨後對父親頷首:“感謝先生出手相助。”便瞬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等等......”隆一才要出手,卻被水門擡手制止,男人拍了拍隆一的肩頭,沉穩而可靠地道:“有什麼疑慮,直接跟我說吧。若事態嚴重,我自然會安排處理。”
水門對旗木焰矩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在暗處的猿飛蒜山跟日向天忍,便自來熟地攬著隆一走了。
旗木焰矩站在原地,目送著兩人走遠,猿飛蒜山跟日向天忍自暗處現身,蒜山低低吹了口哨,道:“不簡單啊......疾如風的風將軍。”
“他肯定發現我們了。”天忍低聲道。
“焰矩,你怎麼看?”蒜山問道。
“毫無疑問,他是君臨這個時代頂點的武士。”銀白髮的男人平靜而冷淡地說道,他已經完全受到了打擊。
“那麼,會有影那麼厲害嗎?忍者和武士,實力如何衡量?”日向天忍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問了一句。
“如果不論二代大人的飛雷神之術的話......”旗木朔茂示意蒜山別動,拉著天忍往後退了五公尺左右,站定後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距離吧。”
“在這個距離下,如果三船那個層級的武士突然襲擊一個中忍的話,中忍大概還無法施術就會殞命了。”
蒜山哼了一聲。
“但是,那個風將軍......就不是距離可以估量的了.......”朔茂遲疑的說。
“那麼強的傢夥,在鐵之國與他齊名的還有三位嗎?有意思。”蒜山喃喃說道。
“真希望有天可以親眼瞧瞧.....他們的實力。”日向天忍望向遠方,不知道他的話很快就能一語成讖。
“在這荒郊野外杵著,也沒什麼意思,我們回都城吧。”蒜山接過焰矩遞來的卷軸,那是早先朔茂擦身而過傳遞給他的。 “令郎很是優秀啊。”
“大人,木葉永遠是我們的家,小犬自當為傳承火之意志竭盡全力。”焰矩誠懇老實地道,卻不知道能說服蒜山或否。
“嗯。我知道。”蒜山淡然說道。
旗木焰矩在心底嘆了口氣,跟在代理火影身後,思量著自己當年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三番兩次拒絕扉間大人讓他當三代火影的提議。
但旗木焰矩打從心底明白,自己不適合當火影。他不想做出取捨,也不想看那麽多人死去。
日向天忍同情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過於柔軟。他不想做出取捨,面對必然的結果他總是想要兩全其美。
就怕.....最後會落得兩頭空的下場。
但自己有什麼資格對旗木家評頭論足呢?偉哉日向,高貴古老的大筒木羽村後裔,親戚們都放逐月球了,剩下自己一脈在木葉低調沉潛地苟活。
日向擡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心不在焉地想像雲層後的月亮今天是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