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說：“如果寡人一定要看呢。“

嫦娥說：“希望陛下體諒，玉兔不懂事，怕驚擾了陛下。“

玉帝說：“把兔子給我拿過來……

有幾個和嫦娥關系好的大臣想說話，玉帝眼睛一掃，他們沒敢吱聲。

内侍把玉兔從嫦娥手中搶走，交給玉帝。

玉兔發出哀嚎，嫦娥說：“我說過兔子怕生人，怕驚擾了陛下。”

玉帝抱着玉兔，輕輕撫摸着，玉兔慢慢安靜了一下。

玉帝說：“難怪你的手要一刻不停地摸這個兔子。因為手一停，兔子就會像剛才那樣嚎叫吧。玉兔毛下面都是傷口，靈根已經打斷，腳上的筋也斷了，可以告訴寡人是怎麼回事，誰敢這樣欺負嫦娥仙子的兔子？”

嫦娥仙子跪下說：“陛下，這個……

玉帝說：“你不知道嗎？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過玉兔不能再交給你，以後寡人會照顧她的。“

李哪吒知道嫦娥仙子在天庭根基深厚，入門之賓不計其數。不好動她。能把李玉救出來已經算是不容易。他心想我怎麼會懷疑玉帝不是敖丙，如果不是他，誰會這樣關心一個小兔子精的事情。雖然從頭到尾，玉帝的臉上沒有一點點表情，但是還是他。

李哪吒上奏說：“臣認為應該将玉兔送回家人身邊。她的狀态已經不适合服侍陛下。如果陛下需要兔子……

玉帝說：“寡人不需要兔子。”

李哪吒知道他的心思，繼續上奏道：“臣也通醫理，臣會把她傷治好再送回去的。”

太白金星上奏說：“不管陛下認為應該如何處置這個玉兔精，這個差事怎麼也不關你海會大神的事吧？”

李哪吒說：“臣是另外有件事正要啟奏陛下。臣與先帝所生的龍蛋，碧遊宮已經找到了孵化方法。孵化日期也已經定了下來。”

在場所有人露出驚愕的神色，議論紛紛。雷震子用隻有李哪吒能聽到的聲音譏諷說：“真有龍蛋啊。還有你怎麼自己提到這件事情，我還以為你一直以這段關系為恥呢。”

李哪吒心想他是我最愛最崇拜的人，我怎麼可能以他為恥。

玉帝說：“敖丙以謀反奪位，又悖德而死，以後不必用先帝稱他，你繼續說。”

哪吒驚訝地看着玉帝，還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哪吒說：“碧遊宮會為在孵化當日舉行儀式。這個小龍不僅是萬妖之王唯一孩子，也是龍族繼續繁衍的證明。到時候所有的妖族首領都會到場。玉兔精的姐姐現在是兔族首領，與臣也是舊識。臣去參加，正好将玉兔送回去。”

玉帝說：“既然如此，這個差事就交給你吧。太白金星，你也準備一份禮物，不可寒酸，代表天庭給海會大神一起帶回。”

李哪吒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大廳裡滿滿都是妖怪。他捧着玉兔精進門，玉兔精還是不太舒服，他還時不時撫摸一下安慰她。妖怪們看見他來了，紛紛讓開，但他注意到很多人好像對他露出不悅的神色。他們也在恨我嗎？李哪吒心想。

李金看見他，從他手中接過兔子，瞬間淚流滿面，兔子也開始流淚。李金問道：“是大王讓你帶回我妹妹的嗎？”

哪吒說：“敖丙一直記挂着李玉，但是從嫦娥手中奪回你妹妹并下令送回的是現在的玉帝。”

李金說：“她現在怎麼樣了？我看你抱她進來。”

哪吒說：“她的靈根已經斷了，這輩子是化不了人形了。腳筋我給接上了，以後能不能走路看造化了。其他傷還好，慢慢都能好。隻是長期淩虐，加上靈根已斷，還能活多久不好說。”

“感謝王夫辛苦。”

李哪吒正想問她，這個奇怪的稱呼是什麼意思。申公豹喊他，他就趕緊去了。兩人走到裡間。

“李哪吒，你搞什麼名堂，本來就是你的事。我隻是幫忙，你不能早點來嗎？“申公豹說。

“我想至少把李玉稍微治好一點，傷太重了，嫦娥真狠啊。”哪吒說：“敖丙之死，全是我的錯。現在妖怪們恨死我了。”

申公豹說：“你以為他們是因為這個恨你嗎？妖怪可以濫交，但有認定的人就不會改變。你是他的伴侶，有人侮辱你，他為你出頭才是符合妖怪的做法。他們不會為這個事情恨你。他們臉色不好是既然他已經為你而死，你就不能再有别人。”

“我有誰了？”哪吒莫名其妙。

“你沒發現你告訴李金，李玉已經化不了人形以後他們的臉色好多了。不然你摸的可是個絕色美人。“

李哪吒：“難怪他們開始喊我王夫.”

申公豹說：“敖丙性格古怪，好在有你，還算留了一個龍蛋。這也是認可你的原因之一。你能親手把李玉接回也是好事。這麼多年，不僅是李金，也是敖丙的心病。他舍不得李金的勇猛，故意說得暧昧不清。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你……

哪吒自嘲說：“甚至我還沒有出生。他說過一點，就是沒說他是故意的。”

李哪吒想起那是敖丙登基儀式結束。由于很忙，兩人從決戰前一晚之後，并沒有親熱過。敖丙喝了很多酒，比第一次還要瘋。他忍無可忍，就抱怨起來。

敖丙卻開始罵他不識好歹，開始吹他認識他之前有多少女妖怪為了能和他春風一度，生個他的孩子願意付出一切。他還有名有姓的列舉了十幾個。有哪吒認識的，也有哪吒不認識的。李哪吒覺得不可思議。他雖然也沒有過。可那時候在玉虛宮，除了偶爾做任務，根本沒有見到女孩子的機會。更不可能有不同類型的美人投懷送抱。他忍不住問道：“你說這麼多，一個也沒睡過。為什麼？”

敖丙說：“我當鯉魚精的時候，也想如果有個可愛的女妖怪青睐我該有多好。可自從我獲得強大的力量之後，我的想法就變了。我想成就沒有妖怪能成就的大業。女色太浪費精力了。隻要我有了一個，就會有更多的貼過來。生下來孩子更是大麻煩。我還要不要做大事了。直到遇到你這個冤家。我已經說了離我遠一點，可你就是不聽。闡教這麼多弟子，誰敢這樣纏着我。“

“可你對我很好啊。“哪吒說。

“你也知道，我對你這麼好。我已經下了不要相信别人說我的禁咒了。你卻還是相信了那個九尾妖狐的話，背叛我。還斬妖除魔是你的天命，你的天命是封神大戰，可那是你們人類自己的戰争，和妖怪有什麼關系。你背叛我，我也原諒你了。我就是稍微欲擒故縱一下，你就到現在還拒絕我嗎？”

李哪吒心想就是前面是我不好，你把我的心都傷透了，還說是稍微欲擒故縱了一下。

敖丙繼續說：“我不想和你好，所有人都說你是多麼好，多麼對我真心。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再纏着你了。本來我也不需要這種事情。沒有也挺好。”

說完他就睡着了。之後，他真的開始拒絕這種關系，哪吒哄了很久才又開始。習慣以後，哪吒越來越喜歡了。不過敖丙再也沒有喝過酒，也沒有很瘋過。直到最後一次。回憶起來，他那天晚上其實也很可愛。那是隻給自己看過的真性情。李哪吒心裡又開始難受。敖丙你其實是感情很豐富的人，可一生都在克制自己，你沒有了七情六欲，也不用再克制自己了，可以做你喜歡的大事業。可你真的開心嗎？我隻知道我很不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成仙有漫長的生命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可現在我覺得何必有這麼長的沒有你的生命。

申公豹說：“其實他有什麼錯。誰也不知道天庭是這種地方，嫦娥是這樣的。都以為是去享福的。而且雖然是雙胞胎，李金性格更剛毅，如果去的是她，可能已經死了。好了，我們去看龍蛋吧。”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龍蛋慢慢裂口，出現了一條銀白色的小龍。然後慢慢化出了人形。在場所有妖怪發出歡呼。

從敖丙成為玉帝之後，他鯉魚精成龍的事情就不再是秘密。無數的各類魚精，甚至其他水裡的，不是水裡的妖怪都去龍門嘗試。敖丙據說隻用了一張人類小孩的漁網作為防護。魚精們放了更大更結實的網，甚至布置結界防護。可是無一成功躍過龍門。就在這種嚴密防護之下，還有不少妖怪受傷，甚至死掉。各個魚族開始禁止魚精再去躍龍門。到最後不少妖怪相信根本就沒有鯉魚化龍的事情，敖丙就是真的龍王三太子。

其實很早之前敖丙告訴申公豹這件事的時候，申公豹就自己化為鯉魚試過。他發現在龍門之下，别說法術，就是力氣也一點沒有，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意志力。所以他也沒有躍過去，還差點摔死。

這些就不是李哪吒關心的事情。他抱着這個頭上還有角的孩子，有一些自己的特征，但是找不到太多敖丙的影子，出現了很多傳說中龍的特征。

妖怪們紛紛說：“我就說大王就是真龍，非要說什麼鯉魚精。他的相貌隻是巧合而已，這個孩子就是明證。”

妖怪們獻上簡單，但充滿心意的賀禮。各種皮毛的毯子，衣服。鱗片做的铠甲，還有角做的玩具，兵器。和妖怪們的想法不同，李哪吒希望孩子更像敖丙一些，雖然這點不太滿意。可他還是心想如果敖丙沒有當上玉帝，此時他就會在我身邊，和真正認可他，也認可我們關系的妖怪在一起。現在不在知道有多開心。可是他這麼做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讓他們過得更好。現在李玉回來了，各種對妖怪有利的政策也在制定和推行。和妖怪的禮物相比，他從天庭帶來的賀禮顯得那麼得敷衍。他仔細檢查過，希望敖丙能為自己的孩子夾帶一些代表父母心意的東西，可是什麼也沒有。這就是一份按照禮儀标準的賀禮。李哪吒拿出自己常用武器的縮小版給孩子。心想無論如何，等孩子大一點，可以找個理由帶上天庭，給他看看。

申公豹說：“可惜敖丙看不到這一幕了。”

哪吒說：“不，他在天上看着呢。”

申公豹覺得這句話有歧義，但也沒再多問。

妖怪們散去後，太乙真人代表玉虛宮送來适合修煉的法寶山河社稷圖作為賀禮。李哪吒吃了一驚，說：“師父，這個心意我領了，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太乙真人說：“這個也不是給你的，甚至也不是單給你兒子了。而是給未來整個龍族的。我昔日在東海之濱看到，龍的力量，能以那麼一塊不大的土地，養活了那麼多妖怪，還有人類。雖然天庭有風雨雷電神，可是凡間需要更精确的風調雨順，出海捕魚的人需要平安順風，不能光靠天。還是需要更多強大的龍。敖丙能留下這個龍蛋，也是天意。我們玉虛宮和妖怪戰鬥這麼多年，現在才明白錯得有多離譜。”

“如此謝過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