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結束了五公裡負重跑的照常慣例。一大群老爺們都聚在飯堂一起吵吵鬧鬧,好不可活地吹吹牛逼,神氣十足。
“現在,全體整修了。”一個有點情報的大嗓門沒點眼勁地逼逼。
“是什麼?”有人搭茬。
“内亂,關西一帶有人反政府。”
“這種結骨子眼裡内亂,什麼啊。鲶魚帽子戴高了?還是糠皮豆腐不好吃?幹他丫的!皮癢了吧!”
“那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嘛!”
“晦氣!又要瘸一條腿,我當場送人頭。”
“那也是沒辦法,眼下沒有時間了。隻能先穩定本國局勢了,好在關東一帶挺和平的。上級一定是那麼打算的——可憐的是我們吧。想想就氣,我們在外面吃子彈,上面在吃山珍海味還嫌不是饕餮盛宴。”
“你那話小聲嘀咕點。”
“又是内憂外患。”
“為了國家吧——沒有上國外或外族登陸,就得先和自己的同胞的□□崽子幹架!”
與謝野端着吃完的飯盤,耳邊裡全是抱怨與閑言碎語的小報告。
她冷冷地瞟了一眼亂糟糟的飯堂,徑直跨過。
微風從她身邊擦過,撩起她的黑發。
無聊死了。
不久,空氣中又要充斥着硝煙味和揮之不散的血味,幹嘔,赤紅,腐肉,殘肢,斷臂,慘叫,屍體,死亡。
軍營的氣氛很不妙起來。
緊張、危殆。
森從早上開完會後,一臉冰冷地回答了他的住所。
與謝野跟平常不一樣了,叉腰,闆着臉。可是已經察覺了緊迫的不尋常氣息,這是又是要打了嗎?
“你居然沒有被那些烏雞一般的糟老頭子黏糊糊的口水給淹死。看不出你這種道德敗壞的家夥也能坐到談判桌上議會。呵,這世界沒救了。”
森撓撓亂蓬蓬的黑發,臉色憔悴,坐下苦笑:“那也是沒辦法,關西那些屑就是逮着腐肉的烏鴉,見了外國戰争的勢頭,不自量力地企圖從日本政府分到一杯羹。啊呀,這議會的死老頭居然會決定給關西好好瞧瞧,真是刮目相看,讓我都不可思議的期待未來前景一片光明。”森殿語氣不知有多嘲諷。
“政府是出了一口惡氣,可有流離失所的民衆……”與謝野蹙眉擔憂起來,她一直不太贊同戰争,但需要的地方她義無反顧。
“可關西投降,日本會暫時沒有内亂之憂。”一直沉默不語的若鶴放下手裡的試管,開口道。他的家園就是在他一家逃亡中,被火拼時的流彈打死的。
“森也是支持與關西開戰的一員吧,各國時軸涉及利益價值上,哪有什麼維護秩序可言,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用。”中也拆開一顆糖塞入嘴裡,收獲森殿的矚目,“關西隻是一條導火線,無論如何都得不可收拾的打起來。”
“戰争很惡心。”與謝野詳裝很惡心的表情吐了吐舌頭。
“所以為了維持這座城市,就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了。”
森苦笑,事到如此,他也無能為力,他頭上踩着無數個阿谀奉承自以為是的家夥。不過——他笑笑,他揉揉中也的柔軟的頭發,補充道,“這是真的為難你了,辛苦一下。”
——
月亮卡到樹梢,柔黃的燈光悄無聲息地撒到四周,除了偶然間山麓裡不知名的野獸時不時的嚎叫,舔了點恐怖詭異的氣氛,也無其他意思包涵。安靜、無趣的氣息在住所蔓延,有些尴尬。
與謝野撇了撇嘴,側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