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說血族的……”

“有其他血族罵過納塞爾是雜毛鳥，還說公爵曾經搭讪過人類女孩。”時迩打斷了林曌的話。

“假設伯爾特其實是混血——那其他血族對他的排擠也有了原因，他也有了是被吸幹血而死的可能。

更何況，他出現時太瘦了，衣服也不合身。血仆不應該會有這樣的疏漏，那就隻能是因為被吸幹血液，所以變得幹瘦——他死于玫瑰，那麼怎麼再用玫瑰殺了他？”

沈卓的語速很快，一口氣說完之後看向時迩，眼神亮的驚人。

“他隻是憑借死前的怨念而存在的罷了，他死前怨恨的不隻有欺壓排擠他的血族，還有伊桑和公爵！

公爵回來後可能替他報了仇，但伊桑絕對被放過了，他們并沒有死在這裡，所以伯爾特的心願是殺了伊桑，甚至公爵！他的心結也在這裡！”

此時的沈卓，像一隻即将将獵物得手的大貓，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驕矜又得意嗎？真是讓人不忍打消他的積極性呢。

“林曌，副本定位符，定位血族伊桑。”沈卓扭頭對她道。

“無法定位，伊桑已經死了。”林曌面前，系統的藍屏顯示着：“人物不存在，道具使用失敗。”

“不可能！”尖利的聲音劃破空間，整個副本都響起了陣陣哭号。

“是否确定使用道具‘ C級回城符’？”

“是。”

“道具使用成功，退出副本倒計時60s，59s……”

夏晴和夏岚選擇在此時退出。

事态早就不可控了，她們不能在這裡徹底交惡卓不群他們，也不能賭卓不群會不會把副本玩崩。

夏晴看到，城堡外面狂舞的藤蔓卷起血仆被開膛破肚的屍體，那是齊喑取血過後的傑作。

這次新人的實力太超模了，果然就不能抱着任何僥幸心理！下次再遇到怪物新人，她就該立刻退！

“有什麼不可能？你已經死了多長時間了？誰死了不都很正常？”沈卓的話讓伯爾特的目光移向了他的方向。

不可能！伊桑怎麼可能死呢？他怎麼會死呢？他是怎麼死的？他死時是否被所有小輩仰望，被所有同輩敬佩，嫉妒？

滔天的怨氣猶如實質般朝沈卓湧去。

道長贈與的保命符篆上的光迅速黯淡下去。長刀發出興奮的嗡鳴，被沈卓立在身前。

散發着金光的子彈射向伯爾特的心髒。

同樣有如實質的念力攪動着怨氣濃霧，使其暫時脫離伯爾特的掌控。

長刀吸收着血氣與怨念，陣陣刺耳的笑聲和哭聲同時在沈卓耳邊響起。

他将長刀送入了伯爾特的心髒。

與其一同被送入的，還有暫時與林曌共享生命力的種子。

沈卓退開。

粗大帶刺的綠色藤蔓迅速從伯爾特的身體裡鑽了出來，他的心髒處生長出了一株豔麗的盛開的玫瑰。

能殺死冤魂的，還有殺死過他們一次的東西。伯爾特的确是死于玫瑰，并且再次被玫瑰殺死。

可是伊桑，這次我記得了，我第一時間的确是想讓你救我，我不讨厭你，隻是嫉妒你。所以恨你，也仰望你。

我終于能認識到自己不如你。

原來嫉妒到極緻，是這樣啊……

嫉妒可真的是世界上，最愛恨交織的情緒了……

“恭喜玩家殺死伯爾特，完成破壞副本任務——”它拉長的機械音似乎都能聽出來咬牙切齒，“獎勵将在離開副本後發放。倒計時3s，2s，1s，0。”

卓不群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縷柔和日光，和一雙毫無感情的淺棕色眼眸。

然後他便被傳送出了副本。

很快，099就聽到了兩道罵聲。

“伯爾特。”

嗯？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能聽到聲音？是誰？

“血族與人族混血，其性偏執，善妒善欺，枉殺無辜。

死後冤魂作孽，共計困死一百二十二人，其罪當誅。

念其年歲尚輕，兩次死去，故淨其冤魂，渡其入輪回。”

帶有檀香的和風拂過，濃黑如墨的怨氣消散，血氣萦在時迩指尖，被檀珠吸收。

一雙溫暖幹燥的手蓋在伯爾特眼前，他的身體逐漸變成死時的模樣，完好但如幹屍，又逐漸變得透明。

在最後，他想的竟然是，伊桑，我不恨你了。但下一次，我絕對比你更好……

系統的聲音在最後卡頓住，直到現在也沒再出現。

時迩垂眸，盯着伯爾特消失的地方看了會，心髒裡竟有些莫名的酸脹情緒。

但隻稍稍嘗試分辨，那股情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系統，提交支線任務：克裡克作為玩家，假借npc的身份；妄圖獵殺玩家以及血族，挑唆玩家分裂；後倒戈人類，坐山觀虎鬥，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