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又是同樣同時脫口而出。
兩人沉默了會,時迩在卓不群想要說什麼前開口:“卓不群,你可真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你那兩個隊友把你捧出優越感了嗎?我需要你多管閑事的保護嗎?你自作多情以為自己多重要的模樣和你的自以為是一樣令人讨厭!”
時迩表情不變,甚至語速都很平緩,隻是語氣加重,竟顯得過于不近人情。
卓不群沒有生氣,甚至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和時迩對視,他終于又在時迩的眸中看到了那雙淺棕色眸子的影子。
他似神明,所以好似的确不該被囿于一處。
出乎意料地,見面以來他對時迩一直抱有的警惕突然就在這一刻消散了。
時迩汗毛立起,一股被窺伺的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
卓不群平靜地問他:“所以還跟着我嗎?”
時迩抿緊了唇。
他扭頭便走。
其實卓不群很好,隻是他有點嫉妒,一點點。
時迩離開後,便沿着出村的路向外走,但想起吳刀,他又回到了村子裡。
吳刀就是卓不群口中的那種殺人變态,時迩很确定。
他天生情緒淡漠,無同理心,追求刺激,追求拿捏他人人命的快感。
——一個極度危險的反社會人格,一個不受控制的愉悅犯。
村子裡很靜谧,一切都很自然。
除了他沒有看到任何小孩,隻聞犬吠也不見其形。
時迩在小巷中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了村落東南方向的一間房屋門前。
屋子不大卻也不簡陋,一間主屋一間西竈房,在村落邊緣。
附近有一個幹涸的池塘,卻沒什麼人家。
時迩輕輕敲了敲門。
聲音極輕。
吳刀卻迅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打開了門。
但是手卻扶着門框攔在了時迩面前。
“你怎麼來了?”
“組隊嗎?”
吳刀挑眉,沒有想到明顯被那些人打算庇佑的時迩會來找他。
“不組。”
“嗯。”
時迩的傘突然出現,化作一把刀架在了吳刀的脖子上。
時迩的眼神給他一種真的會懶得廢話一把把他抹脖子的危機感。
這是新人?還是一開始那個人畜無害的新人?
“……可以組隊,但是為什麼來找我。”
時迩将刀放了起來,化為傘拎在手裡,又變得人畜無害,說:“因為他們都說你很厲害。”
所以你對他們來說是個麻煩。
但是你一定願意和我一起去後山的吧?
“還是你更厲害。”吳刀面無表情,心裡說着鬼都不信。
“謝謝,有吃的嗎?”
時迩好似沒看出來吳刀攔着的意味,用傘把屋門推到大開走了進去。
“有肉。”
吳刀的聲音飄落在他耳邊時,他正好推開門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村民的屍體。
一位體型和吳刀差不多的壯年男人,眼睛睜着,臉上還殘留着驚恐的表情,後腦和胸膛被剖開,腦漿和血液濺落一地。
時迩皺眉。
他對卓不群隻是有點讨厭而已,但是對吳刀,他不讨厭,隻是想殺了他。
時迩半跪在地上,蓋上了屍體的眼睛,屍體的神情也變得平靜。
“他早就死了。”而且死的時候遠比這痛苦。
“我不知道嗎?”時迩反問。聽不出什麼情緒。
傘此時被他放在了地上,吳刀看着半跪的時迩的後心,心裡浮現出了無數種殺死他的方法,但最終全部打消。
時迩站起身,問:“你說的肉就是人肉?”
“對啊。”吳刀歪頭沖他笑了笑,越發顯得殘忍和兇神惡煞。
但是時迩卻打量着他,評價:“可惜你看上去沒二兩肉,否則在某些饑荒的副本裡就不缺食物了。”
吳刀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有其他吃的嗎?你打算吃什麼?村民的屍體應該安置在哪裡?”時迩接着就問他。
“我的空間裡有米面。你應該不會因為這影響食欲吧?”吳刀沖屍體揚了揚下巴示意。
“不會,但是人死為大,應該入土為安。”這些村民是無辜的,所以不應該被折磨後,屍體還被如此對待。
“在對面的那座山頭,你不是知道嗎?”吳刀進廚房拿了條圍裙。
“嗯,那你怎麼知道。”時迩手中的傘一揚。
黑傘打開,罩在了屍體身上,屍體和黑傘便逐漸變得虛幻。
吳刀往這裡看了一眼,走進竈房。
“因為我在監視你們。”
撒謊。
吳刀指尖冒出來了一簇火焰,點燃了木柴。
時迩繞着牆根在小院裡走了一圈。
小院裡可以說幹淨也可以說是空蕩,除了一些堆疊的木柴外什麼都沒有。
于是他進了主屋。
一個木桌,一個長條凳子,旁邊是也用一個布簾隔着的卧房。